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书本网【坑爹小萌物】整理 本书仅供读者预览,请在下载后24小时内删除,不得做商业用途!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 《美人不迟暮》酒华 文案 一个青春美少女一觉睡醒成了枯槁老太婆,找个皇帝弟弟来养老也挺好,居然还有一府的花样男宠排队等宠幸,这样的日子不要太舒服了。等等,我好日子还没过几天呢,怎么就要和亲了,我这都一把年纪了,哪家的公子哥口味这么重?哭死,不是说好和亲的吗,我怎么被拐到乡村成了小媳妇?婆婆恶毒狠辣,妯娌是个势利眼,这样的日子还能过下去吗?玉璪微微一笑:当然可以,我的丈夫辣么帅。 内容标签: 穿越时空 布衣生活 平步青云 乔装改扮 搜索关键字:主角:玉璪 ┃ 配角:众男宠,恶婆婆,七大姑八大姨 ┃ 其它:美男,种田,皇室 ====================================================================== 文章类型:原创-言情-架空历史-爱情 作品风格:轻松 所属系列: 文章进度:已完成 文章字数:86122字 第1章 形如枯槁女儿心 三月初大邱城。 昭鱼公主已经病了大半个月了,从中原塞外各地收集来的美男还在源源不断的送进公主府。 正午时分,一队声势浩大的马车车队从城中驰道驶过,马车华丽,两边有手持长矛红缨枪的铠甲士兵护卫。 车队驶入人潮涌动,热闹非凡的东市,早有燕国士兵用人墙为车队开出一条宽阔的道路。 围观的群众被士兵挡着,他们也不急躁。脸上还带着意味深长的笑意。 昭鱼公主病了这么久了,坊间都流传她活不过今夏,不曾想到缠绵病痛中的公主,还心心念念惦记着各种美男。 这样运送美男的车队,每隔七八天都会在大邱城中上演一次。 车队停在了恢宏奢华的公主府前,李管家早已经在府前等候了许久。 一个个柔若无骨的素衣美男在随行小斯的搀扶下缓缓的下车,他们模样个顶个的倾城绝世,身段更是比女子还有柔美动人。 “带各位公子去水榭阁,好生伺候着。” 公主寝殿外,四名医师脑门碰地跪在门前,他们的身体不自觉的抖动。 惶恐,惊惧,昭鱼公主若是在他们的医治下丧命,那他们也只有有死路一条了。 万里碧空陡然被黑云笼罩,灰蒙蒙的天空看起来沉甸甸的,黑云初上,雷声夹杂着闪电翻涌而至。 豆大的雨滴来势凶猛。 “啊!!!!”公主寝殿中传来一声女子的尖叫声。 尖叫声还没落下,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雕花檀木大门被一双小手从里面打开,梳着两个羊角髻的素喜从里面探出头:“各位医师快去瞧瞧吧,公主醒了,可……” 素喜欲言又止,模样看起来受到了很大的惊吓。 昭鱼公主怎么了? 寝殿中,硕大的床沿悬挂着一层桃红色薄纱,床边跪了一地丫鬟。 透过薄纱依稀可见床上坐着一个妙龄女孩:“这是哪里?” “回公主,这里是你的府院。” “恩?”昭鱼很疑惑。 什么府院? 什么公主? 一双形如枯槁的玉手浮上薄纱,丫鬟低着头,一看到那只干枯的像是老树皮一般的手就觉得惊恐。 昭鱼公主今年不过二十五六,病了大半个月,如今苏醒,却一夜之间变成了老太婆。 这双手还不是最恐怖的,贴身伺候公主的丫鬟看到醒来的公主,已经吓晕了,早被众人抬了出去。 像老树皮一样的手撩开纱帘,几缕银白色的头发垂下来,一张土褐色的脸庞露出来。 跪在地上的丫鬟中传来一阵倒吸凉气的动静,貌美如花的昭鱼公主怎会变成现在这般模样。 昭鱼的脸蛋是骇人的土褐色,干巴巴的脸看起来很紧绷,脸上如深壑一般的皱纹纵横交错。 脸蛋之下,她修长白皙的脖子却没有受到摧残,和往常一样,肤质有着少女特有的白嫩细腻。 “天噜啦,你们是谁,这是哪?”昭鱼一看到跪在地上的丫鬟,她惊呼着问。 昭鱼的反应,看起来比丫鬟们的还要强烈。 丫鬟跪在地上面面相觑,不知道今日昭鱼公主怎么了。 医师换了干净的衣服,提着药箱弯着腰小碎步进了公主寝殿。 “你们又是谁?”昭鱼惊问。 “啧。”为首的医师一看到的昭鱼公主的模样,没忍住惊叹出声。 这是怎么回事,昭鱼公主怎会一成了枯槁老人? “参见公主。”医师跪下行礼。 “什么?” “劳烦公主伸出玉手,让微臣替你号脉。” “什么公主”什么号脉?什么微臣?这是哪?” 昭鱼公主大病之后一夜变成枯槁老人的消失一夜之间传遍了大邱城。 没过几日关于昭鱼公主痴傻的消失再次卷土重来,大有压过公主变老的趋势。 皇帝几番三分去探望昭鱼公主,銮驾都被挡在府外,身为九五之尊的皇帝吃了几次闭门羹,倒也不生气,日日派医师探望,库房中的珍宝更是源源不断的运抵公主府。 要是这大燕的新帝登基不到四年,年龄二十,后宫有皇后一名,佳丽三千。 或是因为容貌突然苍老,又或是因为大病之后身体虚弱,一向喜欢热闹的昭鱼公主一连半个月都不曾出门赴宴,公主府也闭门谢客。 初晨晨雾尚未消散,花园中各种花儿姹紫嫣红,开的正热闹,娇嫩的花蕊上点缀着点点晶莹的露珠,一缕阳光穿破云层,金色的阳光照耀大地。 花园中春花含泪,公主寝殿的大门被一双枯瘦的手缓缓拉开。 昭鱼缓步从寝殿中走出来,经过数日的调养,各种香粉花蜜骨粉这样一日日的抹着,她脸上的皮肤骇人的土褐色褪去,深如沟壑一般的皱眉依旧触目惊心。 深春的清晨,卷着花香的微风轻柔的拂面而来,带着丝丝的冷意。 昭鱼公主也没梳洗打扮穿着白色的裘衣,披着一件厚实的大红色大氅就出来了。 花园中立着一件八角凉亭,四角高翘的凉亭一圈悬挂着薄薄的帷帐。 昭鱼站在百花之中,她面容苍老如同老妇人,一双乌黑乌黑的眼睛带着少女特有的懵懂恐惧。 这是哪里? 我为什么在这? 还有,我的脸,我的脸是怎么回事? 昭鱼在家时只是一个普通的16岁女孩,她的父母重男轻女,一直想要儿子。 夫妻二人努力的许久,终于再次怀孕,因为妈妈怀孕了,高二的昭鱼被迫退学照顾母亲。 原本昭鱼是不愿意退学的,但她的父亲冲到学校,抓起昭鱼就是两巴掌,当时昭鱼正在上课,父亲就那样冲进去,嘴里骂骂咧咧的揪起她就扇了两巴掌。 昭鱼被打懵了,年轻的女老师刚从学校毕业没几年,第一次经历这种事情,她也不知道怎么办,只能高声劝和。 她爸打了两巴掌还不解气,拖着昭鱼就往教室外走,一边走嘴里还念念有词:“上学!上学!你一个女孩子上学有什么用!为了上学居然让你妈吃冷饭,要是我儿子出了问题,看不不打死你!” 原来昭鱼早上做好了早饭去上学,妈妈起床迟了,粥和包子都已经冷了。 经过父亲这么一闹,性子要强的昭鱼也没脸去学校了。 她就这么一日日的带着家里像服侍太后老佛爷一样服侍自己怀孕的母亲,辛辛苦苦八个月,母亲终于要生了。 母亲阵痛,父亲喊来救护车,瘦弱的昭鱼提着早已经准备好的东西就要跟上救护车,父亲粗暴的抢过昭鱼手里的包。 夺过包顺手一推,才踏上救护车的昭鱼触不及防,她头朝下一下子摔倒在地,她的后脑勺重重的撞在了马路牙子上。 在昭鱼摔倒之后,意识模糊之前,她又听到了父亲的咒骂:“你个小扫把星,有多远给老子滚多远,老子马上就有儿子了,要你有什么用。” 后来的事情昭鱼并不清楚,她只是依稀记得母亲真的生了一个小弟弟,再后来,昭鱼醒来时,她就出现在这里。 昭鱼站在晨风中,她回忆起这些记忆,脑袋嗡嗡嗡的作响。 昭鱼手扶着额头,眉头紧皱,她有些站不稳。 花丛中传来一阵婉转动人的歌声,昭鱼抬头,谁在唱歌? 昭鱼循着歌声,穿花而过,她走路时大氅拂过盛开的花,衣襟染上花香。 昭鱼停住脚步,她抬头看着眼前这栋青色的木楼,嘴里喃喃念出楼名:“储美楼。” 这是什么地方? 储美楼大门虚掩着,不时地有歌声琴声箫声钻出来,昭鱼站在门前许久,都不曾见到有人进出。 “你是……公主殿下?”身后传来一个温厚惊叹,声线微微颤抖的问询。 昭鱼公主后背一僵,她情不自禁的伸手抚摸着自己的干巴巴的脸颊。 “参见公主殿下,听闻你病了许久,我们姊妹一直都很担忧,但又畏惧身份,不敢前往前殿探望,如今看到公主大好,我……我……我实在开心。” 身后的人双腿一软,扑通一下跪在地上。 “公主已经大好,为何不召幸我们?公主可知一个多月不见,我们当真是十分想念公主,既已大好,还望公主多多垂怜,我……我真的是十分想念公主……” 男子说话的嗓音,越往后越小,话说完,他头朝下跪在地上,竟有大颗大颗的眼泪,啪嗒啪嗒的掉落在地。 昭鱼深知自己现在模样,她转身低着头,快步离开,离开的时候,她侧眼看了一眼,只见地上跪着一个青衫男子。 “呜呜呜……公主殿下。” 昭鱼未做停留,快步离开,她没和青衫男子说一句话,见昭鱼公主快步离开,男子跪在地上嚎啕大哭。 青衫男子这一哭可了不得了,储美楼的大门被人拉开,七八个模样俊秀,身段窈窕的男人走了出来。 也不知道青衫男人和他们说了些什么,那些后出来的男人们,竟然都拿出手帕,低声哭了起来。 俊秀的男子,哭泣的模样也是动人的,如清风拂下昨夜绿叶上的雨水一般,他们默默无声,动作娇媚的拭泪。 “公主殿下可回来了,女婢就打个盹您就不见了,可急死我了。” 素喜看到仓皇的昭鱼,她上前迎着昭鱼公主。 “我……”昭鱼公主看了一眼素喜,想要说话。 “外面风大,公主贵体刚刚才好,不宜吹风,我们还是进去吧。” 进了寝殿,在七八个丫鬟的伺候下,昭鱼换了衣裳,梳洗完毕。 精致美味的饭食早已经端上桌了,昭鱼独自正坐在木案前,身边左右两侧各有两个小丫鬟伺候。 昭鱼看了看丫鬟,丫鬟低垂着脑袋。 昭鱼拿起白玉筷子,她夹起水晶盘中的一只大虾,丫鬟低着脑袋,眼睛却尖。 “公主殿下,让奴婢来伺候你。”丫鬟跪在地上,她端起自己身前的玉碟,双手高举玉碟,脑袋垂在双臂之中,动作极其恭敬。 昭鱼看了一眼丫鬟,把已经快要送进自己碗里的大虾放进了玉碟之中。 丫鬟动作麻利的将虾剥壳,其他的肉都不要,只要虾尾中部最美味最细嫩的那一点点肉。 丫鬟把虾肉送到昭鱼面前,昭鱼谢谢二字脱口而出。 “女婢惶恐。”听到谢谢两个字,差点没把两个丫鬟的魂吓丢。 “平身,平身,平身。”昭鱼想到电视剧,装模作样的摆了摆手。 “公主殿下,外面玉公子,笑公子,竹公子结伴前来,都说要伺候你用早膳。”素喜快步走进寝殿,她对着昭鱼行了个小礼。 素喜看起来不大,很聪慧,在这公主府中,她似乎有着很大的权力,即便是在公主面前,她也未曾行过大礼。 昭鱼不知道公主以前是怎么对素喜的,准确的来说,昭鱼现在就是赵晓鱼,关于昭鱼公主的一切,她都不知道。 也正是因为不知道,昭鱼虽然已经醒了快一个月了,她都闭门不与外界交流,在府中昭鱼也不敢随便乱说话,她生怕自己一句话没说好就露馅了。 要是在这种情况下,形如枯槁老人的昭鱼公主剥了这身锦服,被赶出公主府,那等待她的就只有死亡了。 “素喜。”昭鱼看着素喜。 “女婢在,公主有何吩咐?” “实不相瞒我大病一场之后,忘了好多事情,你刚刚说的那三位公子是谁?” 素喜抬头盯着昭鱼苍老的脸蛋,她早就料到公主失忆。 从前的昭鱼公主好男色,好金玉,即便卧在病榻,也不曾忘记收集各种美男。 “噢,三位公子是公主与病前最喜爱的小宠。” “小宠?” “恩,就是小宠。” “我不见他们,你让他们都走吧。” 这边昭鱼公主才说话,不见公子的玉指就已经传到了门外的三位公子哪里。三美男垂泪,潸然离开,那挺秀如竹,清秀如玉,郎秀如风的三个男人背影悲戚,一路落泪。 第二日素喜被皇帝传进宫里,昭鱼把她猜测的几个管事的人都派了出去,屋外的凉亭里,昭鱼坐在青玉案前,案上堆满了金银珠宝,一排年幼的小丫鬟跪在凉亭之下。 “本公主大病之后,忘了许多事情,今日找你们前来,就是想听听你们聊聊我。不管是听说的,还是亲眼见到的,只要是关于昭鱼公主的一切都可以说。 你们只管大胆的说,不管好坏,我尽数收下,说出一件事赏一两金子。” 昭鱼把话撂在地下,小丫鬟面面相觑才,迟迟没有人开口。 “一件事情,二两黄金。” “回禀公主,昭鱼公主闺名玉璪,乃是大燕王朝皇帝的姐姐,生于塞外,母为贵妃,父乃先皇。” 丫鬟中年龄最小的丫头,受不了黄金的诱惑,她身体颤抖着缓缓开口。 “玉枣?这是什么鬼名字啊,这么难听。”昭鱼在心里暗暗的想。 她在现代时的名字可比玉璪粗糙多了。 “你过来,赏。”昭鱼公主对小丫鬟招手。 小丫鬟颤颤巍巍的上前,昭鱼往她的手里放了一个沉甸甸的金元宝。 “谢公主。”压手的金元宝捧着沉甸甸的,小丫鬟这辈子都没摸过黄金呢,如今可算是一夜成了有钱人。 看到昭鱼公主真的赏了黄金,低下的丫鬟们不淡定了。 “昭鱼公主今年二十八。” “赏。” “昭鱼公主至今未嫁,曾定亲三次,夫君皆在婚前暴毙。”因为克夫,她才年龄这么大才没嫁人。 “赏。” “昭鱼公主和皇帝的自小一起长大,非亲姐弟感情极好,皇帝对您言听计从。” “赏。” “昭鱼公主喜欢美男,最喜欢的就是修公子了。” “赏。” “因为公主喜欢修公子,皇帝大怒,一气之下灭了修公子满门。” “什么?”昭鱼盯着那个神采奕奕的丫鬟。 这话里面的内涵也太多了吧,什么叫公主喜欢一位公子,皇帝就灭了公子满门,这两件事情能有什么联系呢? “公主……公主,这我也是道听途说,具体的我也不清楚。”丫鬟身体一下就软了下来,这话真的是她听说的。 “公主喜欢吃肉。” “公主喜欢喝茶。” “公主最喜欢吃的是鹿肉。” “公主最喜欢的茶是雨前龙井。” …… 两个丫鬟互补相让,她们怀里的珠宝堆成了小山。 第一个回答问题的那个小丫头看到其他人的赏赐都比自己多了,她忽然高声喊:“公主好色!养了一院美男。” 昭鱼嘴角一抽,竟然无言以对。 “好了,今天就到此为止,剩余的这些东西,你们自己过来分了吧。” 昭鱼并不担心这些丫鬟会说漏嘴,素喜掌管着公主府,规矩定的很严,这些丫鬟突然得了这么一笔意外之财,她们是绝对不会对外开口的。 第2章 少年如玉泪花闪 素喜从皇宫回来,带来一个消息,明日皇帝前来看望公主。 通往这些日子的了解,昭鱼只知道公主和皇帝是一父姐弟,公主比皇帝大了八岁,他们从小一起长大,在父辈打江山的过程中,他们颠沛流离,相依为命。 昭鱼公主原是一个天真烂漫,貌美如花的女子,她十三岁在父王的的安排下,和邻国太子定了一门亲事,后来婚礼即将举行,太子暴毙。 昭鱼公主为了未婚夫的死亡伤心了好一阵子,没人把太子的死和昭鱼公主挂钩。 十五岁那年,昭鱼公主又订了一门亲事,对方是个富商之子,同样的暴毙发生在婚礼前三日。 第二任未婚夫去世之后,关于昭鱼公主克夫的消息就开始在大街小巷茶楼饭馆走俏,市井之人把公主克夫八字硬的事情传得那是有鼻子有眼。 昭鱼是先皇最疼爱的长公主,皇室中公主众多,唯独昭鱼格外显眼,她自小就时常出现在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里。 因为此就算昭鱼公主偶感风寒,都会被市井百姓传得和妖魔鬼怪挂钩,昭鱼公主就像是一个靶子,她被自己的亲人推出来,独自面对各种流言蜚语。 先皇去世前为昭鱼公主选定了最后一门亲事,为了防止再有变故,先皇看准了人,就命皇室仪仗用八抬大轿把还未换上嫁衣的昭鱼公主送走。 昭鱼公主还未进门,她的新婚夫君准备出门迎她,不料他才走到花轿前,天空掠过一只大鸟,鸟嘴衔着一块闪亮亮的宝石。 宝石从高空坠落,稳稳的砸在新郎的脑袋上,瞬间脑浆伴着血浆迸裂。 昭鱼的两只脚还没落地,丈夫倒地,从他脑袋伤口溅出血花,染红了昭鱼公主的白衫。 昭鱼公主克夫是尽皆知的事,中原塞外,世家寻常百姓家,都无一人敢接昭鱼公主这门亲。 后来,先皇逝世,新帝登基,昭鱼公主一跃成为手握生杀大权的长公主,她性情大变,残暴嗜血昏庸无道,独揽朝政。 一夕之间富庶的大燕王朝,被昭鱼公主搅的乌烟瘴气,民不聊生,众多义军揭竿而起,塞外觊觎王朝的势力蠢蠢欲动。 打倒妖妇,还我河山。 初登皇位的天子不见踪影,一个身量纤纤的女子独坐金碧辉煌的高堂之上,堂下空空荡荡,文武百官无一人上朝觐见。 昭鱼公主玉手一挥,百官命丧黄泉。 就在昭鱼公主即将把大燕带进亡朝灭国的时候,皇帝出现了,他稳内定外,开仓放粮,用国库钱财,安抚受伤的百姓。 皇帝出现之后做了很多很多很多事情,大燕王朝的生活秩序在一个月之内便回归了正常,百姓对这个新皇帝很是满意。 反观昭鱼公主,皇帝未曾处罚她,她也不再惹事,日日沉迷于男色中。 第二日风清云淡,公主府中好不热闹,寝殿无伺候的小丫鬟,玉璪一个人坐在红木雕花的大床上,她干巴巴眼睑下泛着青黑色,她一夜未睡就这样在床上坐着。 门被人轻轻的叩响,玉璪抬头盯着门,门外传来素喜的声音:“公主殿下时辰不早了,您还是趁早起床梳洗打扮吧,皇帝的仪仗已经准备就绪,要是皇帝来了你还没起,这样只怕会开罪于天子威严。” 玉璪下了床,她也不穿鞋,不用帷帽遮住自己的脸蛋,直接走过去拉开大门,玉璪嘴角一勾,她盯着,门口身着黄衣的素喜笑着说:“抬头,看着我。” 素喜弯着腰,她唯唯诺诺的朝后退了半步:“奴婢不敢。” “我命你现在就抬头看着我。” 素喜缓缓的抬起眼,即便知道昭鱼公主病好之后,就老了几十岁,现在的模样苍老的如同耄耋老人,可这么乍然一看,素喜水灵灵的眼眸中还是闪过一阵惊惧与害怕。 素喜只看了玉璪一眼随即便低头盯着自己的脚尖:“公主花容月貌定能恢复,大燕医师名扬天下。” 玉璪笑了笑:“那你说我现在的这般模样还有梳洗打扮的必要吗?” 素喜沉默不言,确实再没有梳洗打扮的必要了。已经苍老如此,抹再多的粉,上再多的蜜,也无力回天。 “你下去吧,我不会耽误时辰的。” 素喜连忙对玉璪行礼:“是,女婢告退。” 素喜离开没有一会,寝殿的房门又被敲响了,已经穿好华服的玉璪,吊儿郎当坐在软垫上数花瓣的玉璪不耐烦的翻了一个白眼。 她就想一个人老老实实的带着,怎么就这么难呢? 玉璪丢下手中盛开的白牡丹道:“进来。” 门被一双修长洁白的玉手缓缓推开,一白衣少年蹑手蹑脚的进了寝殿。 少年一身白衣胜雪,满头青丝如墨,身长如玉树,一双乌黑的眼睛中噙着盈盈的波光,光霞灿烈如同星辰,皮肤白皙如玉,长眉浓密,鼻梁挺拔,一张薄透的嘴巴泛着动人的樱红。 少年的年纪看起来很小,眉眼处透露着稚气,他身量纤纤像只猫似的进了公主寝殿。 富丽的寝殿用一排紫檀木屏风分隔出了内室外室,玉璪坐在内室中,她手里的芍药花花瓣被她揪完了,黑木的青玉桌案点缀着点点洁白的花瓣。 桌案上摆放着一支素雅的瓷瓶,瓷瓶中插着许多鲜艳盛开的鲜花,花蕊中尚有莹莹的露水,大约是清晨丫鬟才端进公主寝殿的。 玉璪抬手又从瓷瓶中抽出了一支红艳的玫瑰,她低着头,脸上覆盖着一层白纱,一双带着少女特有灵气的眼眸露在外面。 玉璪低眼打量着玫瑰花,她忽然抬起头,怎么回事,外面怎么半天都没有动静呢? 玉璪问:“外面有人吗?” 有人就唧唧一声,别装神弄鬼。 白衣少年正在屏风后踌躇不安,玉璪突然说话着实把他吓了一大跳,少年双膝一软,差点跪在地上。 白衣少年站在屏风外,他双腿颤颤巍巍的打颤不,屏着呼吸,不敢大口喘气。一双乌黑的眼睛里竟然出现了星星点点晶莹的泪花,他微微启动樱红娇艳的薄唇,想要开口说话,几次开口都没有出声。 玉璪觉得不对,她起身手执着一支红玫瑰就走出去了。看到踌躇不安的白衣少年,玉璪盛着少女气息的眼眸中划过一阵羞涩。 这,这男生怎么可以长得这么纯洁好看呢。 玉璪看着翩翩如露水的白衣少年,这少年模样长得俊俏干净,如玉如画的面庞清新如同水洗一般。这样的少年即便是看着,也能净化玉璪。 玉璪不知道昭鱼公主在古代究竟见过多少美男,俏公子。但生活在21世纪的她,从未见过帅哥,她一出生就不受爹妈的待见,小心翼翼的生活在家里,七八岁的时候为了自己的口袋里能有点小钱钱,她就出去送牛奶、送报纸了。 再大一点,她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去餐馆商店兼职了,因为坚信知识可以改变命运,她拼命的学习,从小到大上的都是重点学校,重点学校里都是学霸,鱼和熊掌不可兼得,反正在学校里她是没见过有脑子,长的还好看的男同学。 玉璪直勾勾的盯着白衣少年看,少年像是感受到了来自玉璪的视线,他略微有些迟疑的缓缓抬起眼睛。 一看到皮肤干巴巴,干枯的如同耄耋老人一样的玉璪,白衣少年扑通一下瘫跪在地上:“参见公主。” 玉璪深知自己现在的模样,她急忙别开脑袋,有些慌乱的说:“免礼吧。” 昭鱼公主今年年龄二十七八,在古代这个年龄已经是超级剩女了。 一个女孩最美好的年岁是十六七岁的豆蔻年华,最有女人魅力的年岁正是二十七八岁。 昭鱼公主爱娇丽的颜色,衣物寝殿内室大多都是明媚的栀黄,红粉色,就连正红色的锦服她都有十几件。 玉璪现在穿着一身漂亮窄腰抹胸阔袖的桃红色衣裙,抛开脸面,她身量纤纤,衣襟明艳动人。 白衣少年虔诚的跪在地上,他嘴里喃喃细语:“公主,公主,公主……” 他声音干净醇厚,恰如清晨聚在碧荷上的一滴水珠,享受着日光的沐浴,折射着七彩的神'韵。 玉璪被他喊得心猿意马,她手紧紧的捏紧了带刺的红色玫瑰:“我在这,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玉璪说话时的语气很不好,白衣少年像是被她不耐烦的语气吓到了,大颗大颗的眼泪无声的落在地上,他跪在地上,额头几乎要碰在地上了。 玉璪见他秀气的后背微微颤抖,虽听不到哭声,她也知道这个漂亮的男生哭了。 玉璪问:“你怎么了,好好的哭什么?” 白衣少年缓缓的抬头,他乌黑的眼眸挂着泪花:“回公主,我……我已经进府……”少年很委屈,一句话都说不完整,大颗的眼泪噼里啪啦的往下落。 “进府什么?” 白衣少年可怜兮兮的望着玉璪,哭的一抽一抽的,他想说话,但嗓子似乎已经被眼泪灌满了。喑哑的发出呜呜呜的抽泣声,说不出话。 玉璪眉头皱起:“你到底想说什么,快说啊,等会皇帝就来了,现在你不说,今天可就没机会说了。” 白衣少年听到皇帝即将到府,他的哭声瞬间停止,少年吸了吸鼻子道:“既然公主今日要面见皇帝,那我就不打扰了,公主万福金安。”少年说完对玉璪磕了一个头。 玉璪目送着白衣少年离开,悦目的白衣少年离开了,玉璪烦躁的挠了挠头发,她转身回到内室中坐下。 “公主皇帝的銮驾就要到了,你好生准备着吧。皇帝念你大病才好,特意开恩恩准你不用出门接驾。” 玉璪静静的看着站在眼前的素喜,素喜眉眼染着兴奋的笑意,一点身份的尊卑都不讲,就那样大大咧咧的盯着玉璪。 素喜好像根本就没把玉璪当成大燕王朝的长公主。 素喜兴冲冲的说完话之后,她等了半天,玉璪都没有说话,她疑惑的看着玉璪:“公主你为何还不起身前往正厅?” 玉璪说:“你好像很开心,为什么?” 素喜一愣,随即脸蛋染上了一层红晕:“回公主,奴婢没有开心,我只是,只是感念圣恩。” “恩?”玉璪疑惑不解。 素喜脸越来越红,她快速的对玉璪行了一个礼:“奴婢先去正厅,还请公主不要误了时辰。” 素喜说完就急匆匆的跑开了,玉璪起身跟上了素喜。 刚出寝殿,姹紫嫣红的花丛之后站在一个青衣男子,蓝天白云下红花配青衣,煞是好看。 宁孤城看到玉璪也不惊讶,他静静的立在花丛后,凝神盯着玉璪的干枯的脸蛋。 一看到宁孤城,玉璪心里一颤,这人是谁? 第3章 孤城已逝五年余 宁孤城年龄看起来大约在二十三四岁左右,剑眉星目,高鼻尖脸,皮肤略黑,身型强壮,模样在公主府那么多的小宠中完全排不上号。 宁孤城盯着玉璪看了好一会,才姗姗的从花丛后走出来:“参见公主。”宁孤城微微欠身,语气寂寥无波。 玉璪心慌的感觉越发强烈,她往后退了半步,看着宁孤城问:“你是谁?” 宁孤城自己站直身体,他看着玉璪,勾唇轻笑,没有回答。 “公主殿下,皇帝已经到了。”素喜站在远处对玉璪大喊。 这哪里还有点婢女的样子,一点都不讲礼仪尊卑。 玉璪斜睨了宁孤城一眼,迈步想要走,宁孤城伸手拦住了玉璪:“公主且慢。” 玉璪抬头:“你有事?” 宁孤城点头:“恩。” “说吧。” 宁孤城伸手想要摸摸玉璪的脑袋,她的满头白发让他迟迟的不敢下手。 玉璪白发三千,发丝干枯,梳不起发髻,现在她及腰的白发只用一根淡黄色的绢带系住,她耳朵还是年轻的肤质,圆润的耳垂上挂着珍珠耳环。 宁孤城走过去折下一朵鲜艳的杜鹃花,他单手扶住玉璪的肩膀,把杜鹃花插在她的鬓角:“公主大病未愈,容貌尚未恢复。即便如此也请公主念及自己如花似玉的容颜,不要轻易辜负,好生梳洗打扮自己。” 宁孤城靠近玉璪,玉璪低着头,鼻尖尽是从宁孤城身上传来的馨香。 “微臣一定能恢复公主如花的容颜,还请公主不要着急。” 玉璪一愣,微臣?这个男人不是府中的男宠,而是当官的吗,怪不得年龄看起来这么大,长的也这么一般。 宁孤城微笑着轻声道:“微臣相貌生的确实不是诸位男宠,让公主见笑了。” 玉璪往后退,他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靠,这人不是会读心术吧。 宁孤城松开玉璪,对着她作楫行礼。 宁孤城转身走进百花中,素喜急匆匆的跑过来:“公主你还在这磨蹭什么啊,皇帝都到了。”素喜的语气听起来像是在训斥小孩一样。 玉璪看了一眼素喜,没说乎自顾自的走在了前面。玉璪走了两步,伸手扶住自己鬓角上 杜鹃花。 公主府正厅之外,持刀的御林军守在殿外,一条地毯绵延数十米。 见到玉璪众人行礼,齐声道:“参见公主殿下。” “免礼。” 高高的门槛之上,一男子着暗金描龙黑色锦袍,他站在门槛上,倨傲不羁的脸上挂着丝丝笑意。 玉璪抬头,玉顼躲开公公的搀扶,他大步往下走,脸上的笑意越来越大。 “姐姐。”玉顼走到玉璪的面前,他非常自然的拉起了玉璪洁白细腻的玉手。 两只手握在一起,玉璪的小手被他完全的护在掌心,这样抓手的方式根本就不像是问好。 玉璪的眼里闪过一阵慌乱,这可是皇帝啊,要是惹到了皇帝,那可就真的死翘翘了。 玉璪把自己的手从玉顼的手里抽出来,她动作有些滑稽的行礼:“参,参见皇帝。” 玉顼带着笑意的脸庞染上了一层温怒,他用力的拉起了玉璪:“今日是姐姐病患之后初次见我,姐姐为何要如此这般打我的脸?”玉顼看起来很生气。 玉璪低着头,他怎么不是说朕,而是我。听他的语气好像很不开心我对他行礼,难道古代的皇帝都是这般的平易近人吗?肯定不是,一定是这昭鱼长公主和这个皇帝之间有一腿。 “姐姐。”玉顼晃了晃玉璪的胳膊,“不要不理我。” 玉璪抬头,她一脸疑惑:“啊?”这皇帝怎么是这样的。皇帝和公主究竟是什么关系,神呐,你快来救救我吧。 玉璪这一抬头,她的苍老干枯的脸蛋映衬在玉顼棕色的眼眸中,玉顼早已经听闻公主容颜老去,做好充足心理准备的他,也没有惊讶震惊的神色流露出来。 “姐姐尽管放心,我一定会让你的脸痊愈。”玉顼盯着她的脸,情不自禁的伸手想要摸摸玉璪的脸蛋,玉璪侧脸一躲,他的手落空了。 见玉璪躲开自己的手,玉顼的脸色很不好看。 察觉到皇帝的怒意,玉璪干涩的笑了笑:“呵呵呵,皇上恕罪。” …… 玉顼沉沉的看了一眼玉璪,玉璪跟着他登上了正厅。 玉顼高坐堂中,玉璪站在厅中,素喜戳了戳玉璪:“公主殿下,你要行礼。” “哦。”玉璪应了一声,随即扑通一下双腿跪在了地上:“参见皇上,皇帝万福金安,长命百岁,呸,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站在玉璪身后的素喜一脸黑线,她现在想死的心都有了,谁让公主行跪拜大礼的,公主这些混帐话是从哪听来的。 玉顼盯着跪在地上的玉璪,他的眼里腾的燃烧起了一层怒火:“把近身伺候公主的丫鬟杖打五十。” 素喜一下子跪在了地上,玉顼视线一移看到了素喜,他静静的开口:“你,去宫中辛者库服役三个月。” 玉璪抬头问:“为什么要罚他们?” “伺主无方,本就改罚。” 玉璪也不再说话,反正她跟这些人都不熟,罚就罚吧,赵晓鱼在家时做事一向所秉承的格言就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不管闲事,不听闲话,不看热闹。 皇帝很忙,加之玉璪态度冷谈,话语很少,时不时的就把皇帝挂在嘴边,玉顼很不开心,两人在匆匆见了一面之后就不欢而散。 玉顼走时玉璪出门去送,公主府外一条宽阔的道路两侧围满了看热闹的黎民百姓,他们都像一睹昭鱼公主如今究竟是怎样一番模样。 玉顼惦念玉璪心情,早在他们没出府前,侍卫们就赶走了看热闹的群众。 目送着浩荡的皇帝銮驾离去,玉璪苦着脸,心情丝毫没有放松。皇帝走时心情很不好,不说是龙颜大怒,也是小怒不休。 不知道我会不会因为此而被皇帝罚呢。 玉璪一个人在寝殿中,她大大咧咧的伸着腿,坐在黄澄澄的铜镜前,镜中的她面庞干枯,三千白发,鬓角插在一朵娇艳的杜鹃花。 那个人是谁呢?玉璪伸手去下了杜鹃花,把花放在鼻尖嗅了嗅,怡人的花香袭来。 玉璪闻到花香整个人为之一振:“来人。” 她才出声,门就被人打开了,一个小丫鬟唯唯诺诺的低头进了寝殿,跪在地上:“公主殿下有何吩咐?” “府里有没有一个年纪大概在二十多岁左右,喜欢穿青衣,体格很健硕的医师?” 宁孤城自号微臣,并且说他一定会帮玉璪治好脸。 宁孤城健硕的体格个府中的其他男人都不一样,她觉得他可能是塞外部落中的人。 丫鬟回答道:“回公主,有。” “他是谁,现在在哪,快让他来见我。” “公主所描述的那个人叫宁孤城,曾是府中医师,公主不是已经将他赐死了吗?”丫鬟回答的时候小心翼翼的抬头看了一眼玉璪,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宁医师已经死了五年了,如何来见公主殿下……” “死了?”玉璪有些诧异,难道她今天见鬼了吗。 “回公主,是,宁医师已经死了五年。” “不可能,我今天还见到他呢!” 丫鬟低着头不再说话,你是公主殿下,你说见了就见了吧。活见鬼的事情在昭鱼公主身上也是时常发生的。 自从玉璪偶然到了储美楼之后,府中诸多绝色男宠都知道昭鱼公主病已经好了,这些天有许多的男宠都在公主寝殿外求见昭鱼公主,想要得到公主的宠幸。玉璪全部避而不见,如此一来二去,男宠们居然结伴跪在了寝殿外。 春雨时分,寝殿中点着烛火,棱窗小开,香风夹杂着丝丝湿润的雨丝吹入房中。穿着一身桃红色衣衫的玉璪鬼头鬼脑的躲在门外,她背靠着红砖墙壁,耳朵贴在朱漆雕花贴金的木门上。 湿润细腻的春雨裹着一阵阵悲切的啜泣声,寝殿外牛毛细雨飘飘扬扬,六个如花似玉貌比潘安的男子跪在雨中,他们身段窈窕,掩面哭泣,哭声清幽。 玉璪听了一会,她身体更加酥软的摊在地上坐着,玉璪拍了拍自己的额头:“这都是什么情况啊。” 美男雨中求宠幸? “诸位公子们雨势渐大,你们还是先请回楼中吧,淋坏了身体可就不好了。” 一红衣丫鬟手里端着茶盏,穿过九曲游廊到了公主寝殿,红鸾高站在檐下,看到跪在雨中的美男们,有些惊讶。 “呜呜呜。”听到红鸾的问询,各位美男哭声随着雨势加大,大有嚎啕大哭之势。 红鸾悻悻的挑了挑秀眉,感情她好心安慰,反到引得这些男子伤心了。 玉璪听到红鸾说话,她倏地站起身,手扶上门,刷的一下拉开木门。 玉璪打开寝殿大门,她一双漂亮的桃花眼中染上了一层薄薄的怒意,一群男人,哭哭哭,一天到晚就知道哭哭哭,还有没有一点男人的样了。怪不得是公主的私宠,一个个的比女人还女人,赵晓鱼在他们面前简直是24K纯爷们! 红鸾正举手准备敲门,玉璪刷一下的就愤愤的拉开门,红鸾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她一手做出敲门的样子,一手托着茶盏傻眼的盯着玉璪。 红鸾心扑通扑通的狂跳,她在府中这么两年多了,今天还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与公主照面。要不是公主府里那些骄横不讲理的丫鬟被用刑,只怕这辈子红鸾都只能在厨房拣豆子。 玉璪见红鸾面生,于是问:“你是谁?” 红鸾一下子反应过来,她跪在地上,因为动作有些急,茶盏里的茶水都溢了出来:“参见公主殿下,公主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奴婢红鸾不小心冲撞了公主,公主殿下恕罪。” “起来吧。” 红鸾起身,恭敬的站到一边,玉璪高站在门前,静静的看着雨中跪着的六个年纪轻轻的美少年。 美男们看到玉璪,都自觉地止住了哭泣,几个人身上穿着薄透的素衣。素衣被雨水打湿之后黏贴在身体上,较弱的纤纤身体,窈窕妩媚多姿。 玉璪问:“你们在哭什么?又为何在这里淋雨长跪不起?” …… 春雨中无人回答,雨静静的下着,不知道是哪位美男,又小声的啜泣起来。 “左边第一个,你来回答我刚刚的问题。”玉璪指了一下左边第一个美男。 美男悄悄的抬起头,诺诺怯怯的看了一眼玉璪,很快的收回了视线:“我,我,我不知道。” 美男身体抖的如同筛子,他确实不知道自己在哭什么,为什么跪在这里,他是被同伴拉来凑数的。 玉璪无言,不耐烦的翻了一个白眼:“刚刚说话的,你留下,其他的人从哪里来到哪里去。” 被留下的美男大喜,他惊喜的抬眼看着玉璪,一双黑葡萄一样的大眼睛里全是喜悦开心,被公主留下,这是要被宠幸的节奏啊。 “是。” 另外的几个人异口同声,随不情愿,也还是老老实实的起身离开。 只要昭鱼肯留下一个人就好,至于是谁根本就不重要,若这个人把公主伺候好了,总会有厌倦的一天,要是公主殿下厌倦了,那他们获得恩宠的机会就来了。 “红鸾你带他去换身衣服。”玉璪说完就进了自己的寝殿。 浑身湿透的男子站起来,他对红鸾弯腰行了一个礼:“麻烦姐姐了,多谢。” 玉璪站在书案前,宣纸摊平,笔在手中,磨早已经研好,玉璪拿毛笔的姿势和在现代拿圆珠笔的姿势一模一样。玉璪盯着干干净净的白纸,她笑了许久,笔尖蘸墨。 玉璪动作笨拙的在纸上写了三个大字:宁孤城。写完玉璪看了看,觉得不满意,再次下笔,在宁孤城三个字后面加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宁孤城,你是谁? 换了一身干衣服的男子无声的出现在公主寝殿中,他身上穿着飘逸的白色纱衣,光着脚,也没穿鞋。他身高约六尺,身量纤纤,一头乌黑的头发披在身后。 或是因为害羞紧张,他洁白如玉的脸颊飘着两朵红扑扑的小云朵。 玉璪抬头就看到了那害羞的男子,现在的她已经见习惯美男了,再看此翩翩如斐玉的少年,她也没觉得太过惊艳。 察觉玉璪正在看他,男子的脸越发红了,他对玉璪行礼:“参见公主,我……我来了伺候你了。” 第4章 踏香来送花 玉璪手提毛笔,笔尖上沾有墨汁,缓慢的一滴一滴的往下落,她面容苍老,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熠熠生辉。 她盯着弯腰宫恭敬的守在一边的白衣男子,男子的心扑通扑通的剧烈跳动,安静的寝室中,这个美男的沉重的呼吸声格外显明。 玉璪放下毛笔问:“你叫什么名字?” 白衣男子悄悄的抬起眼睛,表情娇羞的看了一眼尊贵的昭鱼公主,只看了一眼,他便快速的低下头。 美男唯唯诺诺的回答道:“回公主殿下,我……无名。” 无名是什么意思啊?这个男子是公主养的孤儿吗。但如果是孤儿的话,也不会没有名字啊。 “怎么会没有名字呢?”玉璪来了兴致,她宽松的袖子一舞,坐在了桌案后的红木太师椅上。 太师椅上放置这柔软的金丝鹅绒坐垫,这么软的坐垫让赵晓鱼坐,她真的是浑身都不自在。 “回公主殿下,我六岁入府,如今已经十六岁了,素喜姐姐说入府之前的贱名不能污了公主殿下您的耳朵。我一直居于府中,若非今日跟随他们前来寝殿前长跪,只怕是这辈子我都无法得见公主……” 他说着说着,眼眶渐渐变红,吸了吸鼻子,晶莹的眼泪噙在他的眼睛里。 “你就直说你的名字,啰里八嗦的烦死了。” 玉璪最看不得男人哭,她觉得男人就该有个男人样,可这诺大的公主府中养了无数美男,这些美男一个个长的比女人好看,身段比女人娇媚,一个个的一天到晚就会哭哭啼啼,玉璪看着都心烦。 “我……呜呜呜,我……真的无名,公主殿下从来不曾赐名于我。”被玉璪这么一吼,他的眼泪簌簌簌簌地落下,他委屈的梗咽着说道。 白衣美男低着头,他看着自己的脚尖,秀气的肩膀一抽一抽的,大颗大颗的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 玉璪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着他了,竟然能让他如此伤心,竟然能让他流这么多眼泪。 通过白衣美男的话,玉璪知道原来府中的格外美男的姓名都是由昭鱼公主恩赐起取的。 玉璪皱眉,不耐烦的瞥了一眼他说:“好了好了你别哭了,我现在就给你起个名字。” 美男大喜,他惊喜的抬眼,喜悦欢快全部写在了俊美如晨珠晚露的脸庞上:“公主所言当真?” “恩,你觉得我会说假话逗你玩吗?”玉璪点了点头道,逗你玩也得你好玩才行,像公主府里的各位柔若无骨的俊俏美男,只适合观赏,而不适合把玩。 太弱了,他们一个个的看起来弱不禁风,心理心理承受能力巨差,玉璪刚打包票,要是现在她对这个男子说话的声音大了,他可能就会上吊自杀。 这样柔软的帅哥哥一点都不好玩。 “我错了,不该质疑公主殿下,还请公主恕罪。”美男深深的低下了脑袋,不敢看玉璪。 玉璪胳膊撑在桌案上,她手扶着自己的额头,凝眉细想:“让我想想你叫什么名字好听。” 美男脸上飞扬起了明媚灿烂的笑意,看昭鱼公主如此深思,必定能给他取个好听的名字。 “不如……”玉璪有些犹疑,她看着他。 美男开心的笑着,突然他恭敬的下跪,双手放在地面,给玉璪磕头:“谢公主殿下赐名,我实在荣幸,不知该如何报答公主殿下赏名之恩。” “你就叫白衣吧。”玉璪看着他身上的纯白干净的衣衫,她拍案而起,高声道。 “白衣参见昭鱼公主。”白衣也没说什么,又重重的给玉璪磕了一个头。 玉璪说:“好了,名字也有了,你就先回去吧。” 白衣俊美脸庞上的笑意瞬间消失,他这才来呢,衣服都没脱,公主就让他离开了。 “我哪里做错了,公主殿下为何赶我走?”白衣跪在地上,他咬着自己的下嘴唇,眼睛红的像兔子一样。 玉璪冷言冷语的说:“本公主累了,想睡觉,你并无差池,大可宽心。” 白衣紧忙追赶着玉璪的话茬,他有些焦急的说:“公主若累了,不如就留我在身边伺候你休息。” “不用,你快走。”玉璪摆手,示意白衣赶快离开。 玉璪在心里暗暗的想,你要是在这里,我也别睡觉了。 “公主……”白衣嘴巴一瘪,眼泪顺着他白皙的脸颊流到了脖子上,他喉结上下一滚动,眼泪从喉结上滑落。 玉璪看着哭的梨花带雨的白衣,她一把手把他扇到天边的冲动都有了,一个男生就会哭,哭起来还这么好看。 但玉璪转念一想,这个白衣今年才16岁,年纪这么小爱哭一点似乎情有可原,于是乎玉璪强压着心里的怒气柔声道:“你现在先回去,明日再来。”玉璪努力的维持自己的温柔语气,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句话,听起来很是干硬。 “当真?”白衣的眼泪瞬间止住。 玉璪回答他:“若你再不走,真话也会成了假话。” 白衣连忙磕头行礼起身:“那白衣明日再来伺候公主,先不打扰您休息了。” 白衣走后玉璪遣走了在寝殿内外伺候的所有人,她下了严令两个时辰之内这个别院谁都不能进来,违令者杀无赦。 庭外春雨无声,雨水把花园中的绿叶冲洗的格外干净,百花盛开,姹紫嫣红,娇-艳的花朵被雨打风吹,花枝乱颤,凋零的残花花瓣落满了青石板。 寝殿外雕花的长廊中,穿着一身素雅栀黄-色衣衫的玉璪,无聊的沿着长廊一路往前,长廊可以挡雨,却拦不住带着丝丝水汽的春风。 春雨裹挟着雨丝吹入廊中,没走几步,玉璪身上的衣衫已经被雨水打湿了。 玉璪心里有种强烈的直觉,有人在喊她来长廊中相会,这种直觉来的很奇怪,清晰的让玉璪无法去怀疑。 玉璪走了一会,她坐在了廊下湿漉漉的木栏上,木栏之外一汪清澈见底的碧水,水面被雨水敲打出一个个的小坑,雨滴敲击着水面,水里的五颜六色的金鱼欢快的追赶嬉戏。 玉璪聚精会神的盯着水里的嬉戏的金鱼,一只肥嘟嘟的大鱼尾翼一抖,刷一下的腾飞到水面,鱼儿像是在对玉璪展示它肥胖的身体一样。 “扑通。”一声鱼儿落水,整个过程很快,只是玉璪眨眼的功夫而已。 玉璪噗嗤笑了出来,她笑眼盈盈的盯着水里的鱼:“你是在提醒我你们已经身胖体肥可以吃了吗?好吧,那我等会就让人来捞你们,今晚全府都吃全鱼宴。” 玉璪的话音还没落地,水里顿时沸腾了起来,无数的鱼儿欢腾在水里翻江倒海,水面上一条又一条的鱼儿蹦上蹦下,好不热闹。 玉璪现在所座的地方一边是鲤鱼池,一边是一片看不到尽头的花海。天蓝色的小花贴地而生,一片一片的连在一起,花丛很低很低,一条蜿蜒曲折的幽径在花海中蔓延,看不到尽头。 烟雨朦胧中,宁孤城踩着花香,撑着纸伞缓步从幽径中走出来,他一手撑伞,另一只手中拿着一把盛开的红杜鹃。 宁孤城步伐稳健有力,踩着聚集在地上上的水渍,一路朝玉璪靠近。 玉璪只是容颜老去,头发如同被漂白了一样,其他的一切都没有变化。 玉璪背靠着木柱,身姿娟秀妙丽,银白色的发丝披在身后。黄衣白发,绿水烟雨,这所以的一切构成了一幅和谐美妙的景致。 宁孤城面无表情,拿着杜鹃花直接来到了长廊中。 宁孤城站在玉璪身后,玉璪盯着水里的鱼,连头都没回的问:“你来了?” 宁孤城回:“是,我来了。” “你来做什么呢?” 宁孤城看了看手里新鲜娇-嫩的杜鹃花道:“我来送花。” 玉璪诧异的回头:“花?” “是,我来送花。”宁孤城单手拿着花,递给了玉璪。 玉璪盯着花看了半天,她才缓缓的抬头,她一双漆黑透彻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面无表情的宁孤城:“你不是死人吗?宁孤城!” 宁孤城微微一笑,他学着玉璪的语气道:“微臣是个祸害,岂会轻易丧命,公主殿下!” 玉璪没心思和他打哈哈,她警惕的问:“你到底是谁,来公主府有什么目的?” …… 宁孤城没说话。 …… 玉璪也不说话,她直盯着宁孤城的脸,想要从他的表情中读出一些有用的信息。 雨静静的下着,池塘中金鱼早在宁孤城初到此地的时候就一窝蜂的游远了。 长廊中安静了许久之后,宁孤城开口道:“微臣名宁孤城,乃是死人一个,今日前来只是为了给公主殿下送两朵花。” 嘿,你还别说,这老小子真的是一字一句的回答了玉璪问出的所有问题。 “你想说明什么?本公主大白天的见鬼了。”玉璪看着宁孤城觉得很可笑。 “微臣此刻最想说,死人也是人,公主是大富大贵之人,善人自有神明保护。” “呵!”玉璪冷笑了一声。她可不觉得好人会有好报,反而她坚定的相信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为了长命百岁,为了活过王八,玉璪从来都不想做好人。 宁孤城听到玉璪的冷笑,他表情一愣,心里咯噔一声,她什么时候成了这副模样? 那样刻薄冷漠,极尽尖酸自嘲的笑怎么能从昭鱼公主的嘴里吐出? 宁孤城看了一眼手里的杜鹃花,他长臂一挥,花被他扔进了池塘里,动作干脆利落,毫不拖泥带水。 宁孤城豁出去了,就算那个人责怪下来了,他也不怕,让他们见鬼去吧,宁孤城在乎的从来就只有昭鱼公主一个人。 几朵杜鹃花漂浮在水面,被雨水击打的摇摇欲坠,玉璪看着花问:“那花不是给我的吗?” 宁孤城回答:“那花不新鲜了,称不上公主。花枝污浊,还是扔到水里好好洗洗,免得污了公主的手。” 玉璪抬头看了一眼宁孤城,心里暗暗的想,这人有病吧! 第5章 美男床上躺 宁孤城丢下花,欠身对玉璪行礼道:“微臣先行告退,公主千岁。” 雨淅淅沥沥的下了一天,知道傍晚时分雨势才渐渐的停缓,寝殿中烛火通明,棱窗大开,玉璪坐在窗边看着窗外朦胧昏暗的世界。 红鸾端着精致的茶点推门而入,将茶点仔细的放在了桌案上。红鸾进了内室,拿出一件桃红色的狐皮大氅。 “从用过晚膳到现在,公主已经在这窗边呆了半个时辰了,这外面乌漆抹黑,公主在看什么啊?”红鸾给玉璪披上了大氅,忍不住的询问。 玉璪拢着大氅,她回头看了一眼红鸾,干巴巴的嘴角微微一弯,她笑了笑没有说话。 这里实在太无聊了,每天除了吃喝拉撒睡,还是吃喝拉撒睡。 红鸾伸头往外看了两眼,什么都没看到,红鸾恭敬的站在一边,不再说话。 如今看来,公主一病之后真的是变了性子,从前的昭鱼公主何时如此安静过?昭鱼公主有权有势,最是耐不住寂寞。 烛火腾腾的燃烧的正是热烈,被融化的红蜡,慢悠悠的往下流淌,奢侈的寝殿陷入了安静中。 红鸾无聊的打了一个打哈欠,哈欠打完。她的眼睛里全是闪闪的泪花。 红鸾要困死了。 安静了好一会之后玉璪问:“公主府里有没有什么好玩的地方?” “啊?”一直在开小差的红鸾没听清玉璪的话。 “我问公主府里有没有什么好玩的地方。” “好玩的地方?”红鸾嘟起嘴巴喃喃自语,轻蹙眉头精心细想。 “对,就是好玩的地方。”玉璪肯定着自己的问题。 红鸾想了好一会,她回答:“回公主,没有。” 公主府就是公主府,又不是什么市井天桥,怎么会有好玩的地方呢。 “哦,好吧。”玉璪有些失落。 窗外的天完全黑了,整个世界被黑暗所笼罩。 玉璪从窗沿跳下来,她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拖着软软的腿进了寝殿中的内室。 内室没有点蜡烛,微弱的烛火透过屏风的边沿挤进内室,借着这点微弱的光亮,玉璪依稀可见床上的绒被都已经铺好。她也没有多想,低着头就开始脱-自己身上的衣服。 玉璪低头脱-衣服,她没注意到床上的被子居然动了。 一层一层的衣物放在木架上,玉璪的身上只剩下了一层贴身穿着的亵衣,二十七八岁女子的身体玲珑有致,曲-线迷人。 玉璪赤-脚,踩着柔软舒适的地毯,她闲适慵懒的走向了自己的床。玉璪坐在床边,身后的被子不停的颤动,可背对着被子的玉璪,没能发现。 “唉。”玉璪坐在床边,她长叹了一口气,身体朝床铺倒下去。 “哎呀。”一道妩-媚-清脆的惊呼声。 玉璪的压到了一个异物,她被吓了一大跳,一个鲤鱼打挺加一百八十转身,她狼狈爬下床:“谁?” 内室无灯,玉璪站在床边,借着那一点微弱的光亮,她依稀成见床上躺着一个人。 躲在杯子里的人剧烈的颤抖,他不敢露出脑袋,被子中的空气所剩无几。他心想今夜我冲撞了公主殿下,与其被小斯拖出去交友衙门惩治,我还不如就这样憋死自己呢。 玉璪看着被子问:“到底是谁,再不出来本公主喊人了?” …… 没人回应。 玉璪等了一会,见他真的不为所动,她索性转身就就走,做出一副出门喊人的架势。玉璪转身还没走两步,一个人缓缓的坐起来,丝滑的被子从他的身体上滑-落,露出他光洁白-皙的上半身。 这股赤-裸着上半身的男人,年龄大约在二十一二岁左右,皮肤细-嫩白-皙,嘴巴红-润-欲-滴,一双美轮美奂的桃花眼中氤氲着盈盈流光。流光之下漆黑的眼眸染着畏惧和害怕。 要是公主真的出门喊人了,就算管家不责怪她私自打搅公主安宁,回到储美楼,他也是要被众多姊妹嘲讽嬉笑。 流陶眼神悲戚的看向了只穿着亵衣的玉璪,他低着头,红润娇-嫩的唇瓣微微颤动。 眼看着玉璪就要出了内室,流陶洁白的牙齿狠狠的咬住了自己的下唇-瓣,他下了好大的决心开口轻唤:“公主殿下。” 玉璪转身,不出所料又是一个想要爬床求宠幸的大美男。 玉璪问:“你是谁?” 流陶一听公主连他的名字都忘记了,他牙齿一用力,唇-瓣上沾染着丝丝的血迹,他竟然生生的咬破了自己的嘴唇。 “公主……”流陶委屈的盯着玉璪看,他氤氲着盈盈流光的桃花眼美的就像风过洋洋洒洒随风飘落的花瓣一样。 昭鱼公未生病前,她最宠爱的公子就是这个流陶,也正是因为之前得宠,所以他才敢如此大胆。 “你可别哭,你要是哭,我就……我就……”玉璪真的害怕见男人哭了。 流陶等着玉璪的后半句话,公主殿下你就怎么着? 玉璪想了想,她继续说:“你要是哭了,我就再也不见你了。” “呜……”流陶听到这话,他嘴巴一瘪,在哭声出来之前,他伸手修长洁白的玉手,紧紧的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流陶捂住嘴盯着玉璪看,珍珠一样的泪珠从他漂亮的桃花眼里滚落。 玉璪无奈,她愤愤的瞪了一眼流陶:“你!” 玉璪走到木架前,她取下自己的衣物:“算了,你要哭就哭吧,要在这里睡就睡吧,我是看够了,厌烦了……” 玉璪拿着自己的衣服就走出内室,流陶一路目送着她。在玉璪身影消失的一刹那,流陶一头扑在了被子上,他脸被被子捂紧,呜咽的哭声悲戚婉转,凄美动人。 哭声一直缭绕在寝殿中,经久不衰,绕梁好多日。 玉璪无语的坐在外室的木案前,案上摆放着一个精致的黄金打造的烛台,烛台上烛火璀璨。 坐了一会,玉璪胳膊撑在木案上,她手扶住自己的额头,凝眸蹙眉,细细思考。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才能到头啊! 哭声一直没休,玉璪真害怕屋里那位大美男,一口气没上来,直接哭死了。 玉璪不耐烦的高声道:“你哭够了没!” 流陶从被子里抬起头,刚刚是我幻听了吗,公主不是离开了吗,难道她没走? 流陶大喜,他就知道公主放不下他。 流陶低声吟道:“公主殿下,您在外面吗?” “现在是晚上,我不在外面,我能到哪去。”玉璪没好气的回答道。 太好了。公主果然没走!流陶俊美的脸上扬起了一抹灿烂的笑意。 流陶掀开被子,他全身上下都只穿了一条亵裤,及腰的头发披散在身后,发质柔顺乌黑。流陶迈着欢快的步伐跑到了玉璪面前,他雀跃的作楫行礼:“公主殿下,我好想你,真的好想好想。” 玉璪抬头看了一眼流陶,呵呵的冷笑。 就她现在的这般模样,出去说是流陶的太奶奶都有人相信,他会真的想她?只怕是为了争宠而已,公主就是公主,公主即便老去,她的身份也还是摆在那里。 玉璪问:“你不怕我?” 流陶笑意炎炎的回答:“不怕!” “把镜子拿给我。” 流陶转身取来了镜子,他双手捧着簪丝雕花嵌宝的铜镜,恭敬的置于玉璪的手边。 玉璪结果镜子,举灯对镜她仔细的看着自己的脸蛋,看了好一会玉璪道:“我可是怕死了自己现在这副模样。” …… 流陶不说话,表情眼神看起来都很心疼公主殿下。 玉璪放下镜子转头问:“诶,你说我现在的这副模样像不像鬼啊?” 流陶的眼泪刷一下的落下来,他扑通跪在玉璪的裙边,哭的那叫一个稀里哗啦。 玉璪皱眉问:“你哭什么?”变老变丑的是她好吗,本人都没哭呢,你这个美男哭什么。 “我……我……我就是,心疼公主。”流陶结结巴巴冒着死罪的风险开口道。 “好吧,你的好意我收下了,夜深了,我们还是早点休息吧。”玉璪看着窗户浓稠黑暗道。 “我们休息?”流陶惊喜的抬眼,他是真的一点都不嫌弃玉璪变老变丑了。 “是。”玉璪点头回答。 “今夜公主愿意留下我伺候你了?” “对啊。” 玉璪在前走,流陶红着脸兴冲冲的跟在她身后,一想到等会发生的事情,流陶的小心脏扑通扑通的剧烈跳动。 寝殿内室玉璪点亮了红烛,她转身毫不避讳的脱去了自己身上的衣物。 流陶站在她身后,一双美轮美奂的桃花眼里全是委屈,他眼巴巴的盯着穿着亵衣的玉璪。 流陶的脚边摆放着一床棉被,刚刚公主已经下令了,今晚他就睡在地上。玉璪是公主,从她嘴里说出来的话就是圣旨,流陶不愿意也得乖乖的听话。 玉璪脱-了衣服从流陶身边路过,擦肩而过的一瞬间,流陶可怜兮兮的盯着玉璪说:“公主……” 流陶眼里氤氲着丝丝晶莹的流光,在烛火的映衬下他的皮肤吹弹可破,肤质细腻如白玉,眼睛熠熠生辉,他上身赤-裸-着,本以为这样的美男身材一定会是那种柔软纤软的,不想这个流陶,胸-膛的肌肉线条若隐若现。胸-肌有被脂肪吞噬的现象。 大概是公主府的饮食太好了,日子过的太舒心了。 玉璪没理会流陶,她上了床,坐在床上,拉过被子盖在身上,玉璪扭头问:“有事吗?” 流陶走了两步,他来到了床边,低眼娇羞的盯着玉璪干枯的脸蛋,他语气半娇嗔半撒娇的开口说:“公主殿下就让我伺候你把。好不好嘛,就今夜,就这一夜,求求你啦。” 玉璪心里顿时升起了一阵恶寒,一个男人这样撒娇真的好吗?好不好她不知道,玉璪只知道自己现在想吐。 “打住!”玉璪伸手喊停了流陶,若不打断他,玉璪还真害怕自己吐了。 “公主……”流陶柔声-奶-气,拖着长长的尾音道。 玉璪正声道:“你要么现在就老老实实的躺下睡觉,要么现在就立刻滚出去。” 流陶盯着玉璪,他的眼里晶亮的泪花卷土重来。 玉璪看到他又要哭了,她情不自禁的翻了一个大白眼。 她真的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了! 玉璪道:“不许哭!!” “是,我不哭。”流陶席地而坐,他低垂着脑袋,乌黑柔顺的黑发顺着他洁白的脸颊滑落,头发遮住了他俊俏的脸蛋。 大颗大颗的眼泪,簌簌地滴落。 第6章 同室而居妙趣横生 玉璪坐在床上,她瞪着一双眼睛出神的发呆。我该怎么办呢,我要怎么样才能在这里平安的生活下去呢? 我现在变得又老又丑还能嫁人吗?那天这里的皇帝对我的奇怪举动代表着什么呢? 听这里的丫鬟说当朝皇帝和昭鱼公主从小一起长大,他们是同父异母,如果是这样的话,皇帝会不会恋姐呢? 如果皇帝喜欢公主的话,那她肯定就嫁不了人。会不会因为皇帝喜欢她,所以她的三任丈夫都会离奇的暴毙。 因为皇喜欢她,所以她才会顶上克夫的名头,一直留在闺阁中,无人敢取。 这样也不对啊,在古代皇帝不是老大吗,如果他要是喜欢公主的话,大可以直接把公主接近宫里。 还有我的脸,不对,是这位玉璪公主的脸,难道真的是因为大病一场,所以才会一夜之间年华逝去几十岁吗? 这样的说法哄哄目不识丁的古代丫鬟小斯就算了,我可是在21世纪生活过得人。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我的脸之所以变成现在的这副鬼模样也是有人从中作梗,这个人会是谁呢,他的目的又会是什么呢? 我变老变丑不过是给市井的百姓多了一点茶余饭后的谈资罢了,除了坊间铺天盖地的传言意外,变老变丑还能有什么作用呢? 等一下! 玉璪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她晃神的眼睛焦距一怔,她瞬间回过神。玉璪眯着眼睛,她好像捋到了串联最近这些事情的关键点。 如今大燕王朝无可比拟,一家独大,王朝内外尽是附属国,国势强劲,风调雨顺,百姓安居乐业,中原塞外尽是一派和谐,人人相互尊重,无战乱饥荒,好一个盛世天下。 大燕名扬天下的长公主一夜变老变丑,这个消息势必会在坊间爆炸,人人口口相传。 昭鱼公主几年前就因为祸国执掌朝政而成为众人的焦点,如今关于她变老的消息一出,那几年的事情肯定会被再次翻出来热传。 这样一来昭鱼公主会被百姓各种咒骂,若有一个人是玉璪现在不知道不记得的,而他一直悄悄的躲藏在暗中,这个人碰巧是个让所有人都无法忽视的存在,那么只要一听到昭鱼公主出事,他肯定就会出现。 会不会我就是钓鱼的鱼饵,有人故意把我变成这样,故意把我推到风口浪尖,然后精心的等着鱼上钩? 这样的想法一出,玉璪真的是欲哭无泪,她只想好好的活下去。 安安稳稳平平静静的过完短短的一辈子怎么就这么难呢,就算是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古代,只要给她找一个能过日子的丈夫,她也是能安心的过着柴米油盐的小日子的。 可现在看来,一她的身份不一般,二她头上戴着克夫的帽子,三她现在样貌活脱脱是个耄耋老人,就她这样子,谁敢娶啊! “呜呜呜。”流陶抬头看着出神发呆的玉璪,他一下没忍住哭声幽幽的袭来。 他是在心疼玉璪的脸蛋,流陶心想要是我一病之后老个二三十岁,那我肯定就找一棵歪脖子树一脖子吊死了。变成这副鬼样子,还怎么活下去。 流陶现在是打心眼里佩服玉璪,没想到看起来柔柔弱弱娇生惯养的昭鱼公主,遇到如此大的打击,竟然还能像个没事人一样。 玉璪回神,她不耐烦的扭头看着流陶,玉璪皱着眉问:“你又在哭什么,你不想睡觉就滚出去。” “公主……”流陶觉得很委屈,公主,我是在心疼你啊。 玉璪看了他半天:“你入府多久了?今年多大?入府前是做什么的?” “回公主,我入府已经三年了,今年二十一岁,入府前我在码头扛包。” “哦。原来如此啊。”玉璪现在知道为什么他身上会有肌-肉了,原来他入府之前是个苦力啊。 玉璪问:“那你是怎么入了公主府?” 流陶抬眼诧异的盯着玉璪看,公主这是怎么了? 玉璪有些尴尬:“你不用这么看着我,我忘记了好多事情。” 流陶回答道:“三年前公主被塞外蛮荒部落的首领擒走,你被人所救,坐船回城。当时有一个公子看到了在另一艘船上扛麻袋的我,就把我带走了,然后我就进了公主府。” 玉璪紧接着问:“我被谁救了,是什么部落带走了我?带你走的公子是谁?” 流陶回答:“抓住公主您的部落已于一年前被皇帝亲自带兵浇剿灭,全族灭绝。带走我的那个人我也不认识,公主您应该认识,你和他喝酒赏月一路上到处游玩,可开心了。” 玉璪说:“可能我认识,可惜我现在失忆了,想不起他是谁了。” 流陶继续说:“带走我的那位公子我也不认识,当时他带着帷帽容貌不可见。” 一夜没睡,玉璪一直在和流陶聊天,流陶只是府中一个男宠,他所知的事情都是有关于昭鱼公主的小事。比如公主饮食喜好,兴趣爱好,喜欢什么花讨厌什么树之类的小事。 流陶的心很细,他小心翼翼的记着有关于昭鱼公主的一切事情,小心翼翼的投其所好,努力的加重自己在公主心里的印象,努力在储美楼中的众美男中拔得头筹。 玉璪听着流陶柔声的诉说,看着他俊俏的面庞上带着点点幸福的笑意,一双桃花眼里全是幸福,只要有公主的宠爱,即便是身份低微的男宠,流陶也很满足。 流陶的嗓音醇厚动听,诉说事情的语气精灵古怪,一件简单的小事从他的嘴里说出来,顿时变得妙趣横生,玉璪听的是津津有味。 等到天快亮了,玉璪实在是困的睁不开眼睛了,她说了一句你若有朝一日去茶楼做评书先生,专门讲故事,你一定会火。 流陶不懂‘火’是什么意思,他只是微微一笑,柔声的道了一句公主殿下好生休息吧。 第二日天还没亮,寝殿的房门就被人轻轻的敲响。 流陶的睡得很浅敲门的动静一出,他麻利的就坐了起来,流陶坐起来他盯着屏风,这么早会是谁呢? “咚咚,咚咚。”白衣小心翼翼的敲门,表情尽是期待。是公主说的,今日还让他来陪。 流陶腮帮子鼓鼓的,他轻轻的伸头看了一眼公主。玉璪还在沉睡,没有反应。 “咚咚,咚咚。”门外的白衣已经等不及了。 流陶生怕外面的人吵醒了公主,他不悦的皱眉轻问询:“谁啊?公主还没醒,有事等会再来。” 站在外面的白衣顿时愣住了,寝殿中居然有人,现在天这么早,屋里的人不可能是给公主请安的,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代表着什么呢?公主殿下昨晚召幸了其他人? 白衣的眼泪簌簌簌簌地往下落,一种被抛弃被嫌弃的酸涩感在他的心中蔓延,穿着一身月白色长袍的白衣背靠着红砖墙慢慢滑落。 他一屁-股瘫坐在地上,看着远处霞光一片的墨蓝色天空,明明阳光就要光临大地,可是白衣的眼前一片黑暗。 白衣抱着腿靠墙而坐,他发呆的盯着天空,眼泪扑簌扑簌的往下滴落。 天空在白衣的注视下慢慢变得透彻纯净,耀眼的橙黄色阳光在他的注视下穿破云层光临大地。 白衣的身上被阳光镀上了一层金箔,他柔美娇-艳,表情悲戚,眼神黯然神伤。咋一看现在的白衣和远处那朵盛开在阳光里的芍药花一样。 红芍药花瓣层层叠叠,黄-色的花蕊-娇-嫩-鲜艳,花朵中还噙着昨天的雨滴。晶莹的雨滴在阳光下折射出七彩的光芒。 流陶被白衣吵醒之后就睡不着了,睡不着的他索性就坐在床边,默默的盯着熟睡的玉璪。 陷在睡梦中的玉璪像是感觉到了来自流陶的视线,她卷翘的睫毛微微颤抖,沉静了一会,玉璪缓缓的睁开眼睛。 玉璪一睁眼就看到流陶俊俏的脸庞,你还别说,这种感觉真的挺爽的。 她现在终于深刻的理解到了什么叫做秀色可餐,一天的好心情就这一眼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流陶看到玉璪醒了,他微微一笑:“公主殿下你醒了,睡得可还好?” 玉璪平躺在床上对着流陶点头回答:“好。”睡得很好。 流陶笑的更加开心了:“那……你在躺一会我去喊红鸾姐姐来伺候你起床梳洗。” “恩。” 流陶站起来,他身上穿着白衣,乌黑柔顺的头发没有束起,尽数披在身后,黑发白衣,身材修长,背影俊秀。 流陶走了两步,转身问:“公主早膳你想吃什么?我亲手给您做。” 玉璪眼睛一亮,她惊讶的问:“你还会做饭?” “回公主,我是穷人家出生的孩子,从小就自己慢慢的摸索着做饭洗衣生火,后来跟着船帮到处跑船,见识过各地美食,慢慢地就学会了天下美食的做法。” 玉璪更乐了:“天下的美食你都会做?” “恩。”流陶点了点头回答道,“如若公主不信,现在就可以说两样,我保证必定能做出来。” 玉璪呵呵的笑了两声,我倒想点菜,可我连这是何朝何代都不知道,点个屁啊。 鬼知道我要是说我想吃夫妻肺片的话,你们会不会真的杀了一对恩爱夫妻,取了他们的肺来做菜。 流陶打开房门走出去,一听到开门的吱呀声,白衣迅速的抬起头,一看到流陶,白衣的眼里寂静无波。 又是这个男人,公主没生病之前最宠爱的就是他,现在公主病好了,第一个出现在公主身边过夜的居然又是他! 我究竟哪里比不上这个男人,难道就因为他会做饭,他入府最早,他是修公子带哪来的吗? 白衣不服气! 白衣伸手,用袖子擦干了自己脸上的泪痕。 流陶在前面走,白衣跟在他的身后,白衣倒要看看这个男人又要做什么讨公主的欢心。 流陶才走没一会,红鸾就带着六个小丫鬟来伺候玉璪起床梳洗打扮了。 整理好自己的玉璪就呆在寝殿中等着流陶送饭来吃,她真的很好奇这个流陶到底有几把刷子。 流陶曾是昭鱼公主最喜爱的男宠,他生的俊俏,性格稳重,懂得知恩图报,要是还能做的一手美食,那玉璪绝对会对他另眼相看。 红鸾急匆匆的跑进来:“公主殿下你快去看看你吧,可不好了,流陶公子和白衣公子在厨房打起来了,都动刀子了,谁也劝不住。” 第7章 厨房争宠 红鸾急匆匆的跑进来:“公主殿下你快去看看你吧,可不好了,流陶公子和白衣公子在厨房打起来了,都动刀子了,谁也劝不住。” 玉璪懒洋洋抬起头,她看着红鸾,眼睛骨碌骨碌的转了一个圈,想了想她道:“打起来就打起来吧,谁赢了就让他来伺候我。” 这两个美男,终于有点爷们样了。 红鸾不解,公主为何会这样,她大跌眼镜的看着玉璪:“啊?”公主殿下你什么意思啊,是今天没吃药吗? 玉璪对红鸾下令:“你去告诉流陶和白衣,我说的今天是打赢了,谁来伺候我一个月。” “是。”红鸾对玉璪行礼,往后退了两步转身离开。 “对了。”玉璪突然想到了什么。 红鸾转身等着公主的吩咐:“公主殿下还有何事需要交代?” 玉璪说:“记得提醒不许闹出人命,不许火烧连营,点到而止的君子之架。” “是。” 红鸾离开之后,玉璪就一直坐在寝殿中等待,她也不知道自己具体等了多长时间。 好久好久之后,红鸾领着一个鼻青眼紫的公子出现了。 白衣鼻青脸肿,脸已经被打的变形了,他身上月白色的衣裳也被撕扯的乱七八糟,衣服上沾染着莫名的色彩。 红鸾行了个小礼,对玉璪道:“参见公主,今日一架白衣公子胜。” “参见公主。”白衣唯唯诺诺的跪下,他低着头,不敢看玉璪。 玉璪好笑的开口道:“你很厉害嘛,看起来这么柔弱,没想到和流陶打架你还能赢。” 白衣抬头,看了一眼玉璪又快速的低下脑袋:“流陶恃宠而骄,本就该打,再加上得了公主的应许,我必会拼命一争,若非公主您下令不许出了人命,今日流陶一定命归黄泉。” “不错,不错。”玉璪点着头赞赏道。 白衣嘴角扬起一抹开心的浅笑,能讨公主殿下开心自然是极好的,更重要的是今日这一家白衣总算是报了仇。 白衣入府多年,因为年龄太小一只被其他美男欺压,加之自入府当日起,流陶就是公主府里最得宠的一个人。白衣早厌恶了流陶,也恨极了他。 今日白衣追着流陶去了厨房,一听到流陶和丫鬟打趣说公主最喜爱的就是自己,风趣的和丫鬟聊起来自己昨夜是怎么伺候公主的,丫鬟听的脸蛋通红,白衣气的眼冒怒火。 昨天公主是先将他赶走了,然后再让流陶去寝殿伺候,白衣认准了是流陶抢走了自己获的宠幸的机会。 气恼之下的白衣直接冲进去可流陶扭打在一起,白衣正是年少体壮时,加之他来的实在太突然了,流陶还没反应过来,自己就被白衣压在身下捶打了。 流陶也不是吃素的,虽然白衣的突然攻击让他有些措手不及,但反应过来之后,流陶也凭着自己多年做苦力的经历,占得一时上风。 白衣率先拿起刀,丫鬟和一些打杂的老嬷嬷们都被吓了一大跳,他们惊呼着纷纷逃离。 白衣壮着胆子问:“一个月是吗?” 玉璪挑眉不解:“恩?” “我赢了流陶,公主您就让我伺候一个月,对吗?” “如果你想的话,那我没有意见。”玉璪无所谓的回答道。 白衣大喜,他一连续的给玉璪磕头:“我想,我想,我做梦都想伺候公主,公主不嫌弃我,我实在……实在……我真的好开心,好开心。” 玉璪说:“你先去换身干净衣物,身上要是有伤的话,就抹点药,今天下午我带你出府游玩。 ” “是,是,是!”白衣开心的手足无措,公主在关心啊,公主还要带我出去玩。 白衣雀跃着离开,红鸾守在玉璪的身边,她表情很是为难的开口说:“公主刚刚说要带白衣公子出去玩是真话还是哄他玩的?” 玉璪道:“我是公主,自然是一字千金,肯定是真话,这你也敢怀疑?” “可是……可是……”红鸾低下头,她很为难。 玉璪问:“可是什么?” 红鸾回答道:“之前素喜姐姐在府里的时候特意交代过,公主若是出府除非有皇家銮驾接送,不然不能让公主迈出长公主府一步。” 玉璪听的也是满头问好,这个素喜究竟是谁,谁给了她这么大的权力,她居然敢限制昭鱼公主的出入自由。 玉璪知道凭素喜这样一个丫鬟是肯定没有这么大的本事的,那么躲在素喜给她那么大权力的人又会是谁呢? 肯定不会是当朝皇帝玉顼,那日玉顼惩罚素喜时毫不留情。 玉璪凭自己亲眼所见的,她大约能猜到素喜爱慕皇帝,但她并没有为皇帝做事。 “公主,公主。”红鸾加大声音喊了两句玉璪。 发呆的玉璪回神,她疑惑的盯着红鸾,怎么了,有事吗? 红鸾道:“公主殿下奴婢刚刚说要不然今天您就先别出去了,素喜姐姐就快回来了,到时候再由她安排公主您携带公子们出府游玩的事宜吧。” 玉璪眼眸一定,她大声呵斥了一句:“大胆!” 红鸾扑通一下跪在地上,她脑袋低垂着:“奴婢该死。” “我是公主,我说要出府你就老老实实的去准备,说那么多的废话做什么?素喜她是什么东西,到底她是公主,还是我是公主,。今日这一遭事我就先饶过你,若以后你还敢如此放肆,我必定重重罚你。” “奴婢知错。” 玉璪说:“好了,你出去准备,我下午出府,不要声张,我们从后门悄悄的出去,再悄悄的回来。” “是。” 红鸾走后,两个小丫鬟给玉璪端来了膳食,玉璪吃好就坐在寝殿中发呆,她是真的不知道自己在这里有什么事情能做。 这一天天的,除了吃喝拉撒睡,好像剩下的也只有发呆这一件侍寝可以做了。 同样鼻青脸肿的流陶端着漆木托盘避着众人的视线,悄悄的来到了寝殿外。 “公主,您在吗?”流陶小声的开口询问。 “在。” “那我可以进来吗?我给你做了美味鱼糕。” “进来。” 流陶端着食物进了寝室,换了干净衣服的白衣,欢快的前来,才到他就看到流陶小心翼翼的溜进了公主寝殿。 白衣大怒,流陶这个贱-人! 第8章 乘车出游 流陶的餐食做的比玉璪想象中还要美味,玉璪端坐在桌前吃饭,流陶恭敬的跪在地上,他脑袋低垂着,不敢抬头。 他现在被白衣直接打毁容了,若不是为了想让公主尝尝他的手艺,流陶肯定会把自己关起来养伤不见人。 流陶实在是不想让公主看到他不好的一面,他道:“公主殿下你且好好用膳,我怕我现在现在这幅丑模样会,吓到公主,我先告辞。” 玉璪道:“没事,我胆子大,就算你变成了鬼也吓不到我。先别急着立刻,我想听你说故事。” 宁孤城不就是一个‘死了五年的鬼吗?’玉璪一次一次与他碰面,也没被他吓到。 流陶听到公主这样说别提心里有多开心了,他跪在地上,肿胀的嘴角扬着明媚的笑意。 “不知公主想听什么故事?” “都可以,只要是关于昭鱼公主和大燕王朝的故事都可以。” 流陶心生疑惑,公主这是怎么了,怎么会忽然对这些事情感兴趣? 见流陶失神,玉璪问:“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流陶心里大惊,昭鱼公主何时会问别人怎么了?她何时如此淡然平静? 流陶小心翼翼的问:“公主您是失忆了吗?” “是!” 玉璪也不记得自己有没有和流陶说过自己忘记所有事情的事情。 流陶未进府前是码头上的苦力,每天来往于船舱与马车,休息的时候,也大多呆在船舱里。 连温饱都顾及不到的人哪里还有时间去关注家国大事? 玉璪本来想从流陶的嘴里套出一些自己不知道的事情,可他说来说去话头就离不开昭鱼公主。 玉璪实在不想再听流陶说与昭鱼公主的房中闺事,就打发他离开了。 现在她占了昭鱼公主的身体,从一顶的程度上来说她就是昭鱼公主。 从一个男人的嘴里听到关于自己这具身体的秘事,那种感觉别提多别扭了。 从玉璪睁开眼睛到现在已经快三个月了,这几个月的时间除了公主府的众人,和当朝皇帝之外,她没有见过任何人。 公主府的丫鬟小厮都被教导过,他们都不愿意告诉玉璪一丝一毫自己知道的事情。 有时候玉璪觉得这些认除了伺候昭鱼公主的饮食生活之外,更大的作用是监视她,控制她的行动。 真不知道这里究竟藏着什么□□。 红鸾做事很麻利很仔细,只一个时辰的时间她就准备好了公主出府的马车。 玉璪穿着素雅的衣裳,戴着一条白色的头巾,头巾包住她的银发,挡住了她苍老的容颜。 红鸾帮玉璪系好头巾,她跪在玉璪面前歪头看着铜镜里的玉璪:“公主的眼睛真好看。” 玉璪听到红鸾的话,她眼睛弯成了浅浅的月牙,她笑着说:“你之所以会觉得我的眼睛好看是因为我的脸毁了,在一堆烂苹果里放一个新鲜的歪瓜,能不好看吗 ” 红鸾说:“公主且宽心吧,我听说皇上正在为你找寻天下各种医师,能人异士。奴婢相信用不了多长时间,公主的如花容颜就会恢复了。” “恩,我们走吧。”玉璪点了点偷,她才不会对重新年轻抱多大的希望,玉璪深知什么叫做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马车停在公主府后门,白衣早已经在马车旁等了许久,看到玉璪和红鸾他笑着欠身作揖行礼。 “参见公主殿下。” “红鸾姐姐好。” 红鸾笑嘻嘻的点头回应:“白衣公子好。” 玉璪道:“你们两都记住了,出门之后我就不是公主了,别说露嘴了,我可不想被百姓们当成猴子参观。” “是,奴婢明白。” 白衣为难都看着玉璪问:“那我们该如何互相称呼呢?” 玉璪回答:“我是你姐姐,红鸾还是小丫鬟。” 最普通不过的马车很快的融进了热闹嘈杂的市井中,玉璪坐在车中,她撩开车帘好奇地盯着外面的世界。 大邱城总热闹的场景让玉璪觉得眼熟,不是她自己亲身经历过,只是她在家时沉迷于古装电视剧。 电视剧看多了,对于古代的一切也就不觉得陌生了。 “你看你看,公子快看。”红鸾的模样看起来比玉璪还兴奋。 白衣伸头看了一眼窗外的场景,收回视线的白衣表情很古怪:“红鸾姐姐,你也太……” 刚刚他们正从一家娼妓馆经过,那里当街站着许多衣着暴露,脂粉气十足的妖艳女子。那些女子胆小很大,当街拉住路过的男人就不松了,抱着男人又亲又摸,很是放'荡'淫'贱。 “哎哟,没想到白衣公子原来如此单纯。”红鸾看着脸色不自然的白衣打趣道。 白衣说:“姐姐你要是一直这样,我看以后谁敢娶你。” 红鸾的脸一下子耷拉下来,她冷着脸问:“你咒我?” 白衣回道:“我哪敢。” 红鸾哈哈一笑,她笑着道:“咒就咒吧,反正以后我要是嫁不了人就都赖你,到时候你必须得负责。” 白衣有些生气,他远离了红鸾说:“你放肆!我生是昭鱼公主的人,死是公主的鬼!” 这时玉璪缓缓的扭过头,幽幽得说:“我可不要你。” 红鸾和白衣同时一愣,红鸾先反应过来,她连忙捂紧自己的嘴巴,眼里笑出了泪花。 “公主……”委屈的白衣眼睛里同样盛着晶莹透彻的泪花。 “你要是敢哭,现在就滚下去。”玉璪道。 红鸾说:“公子不要太委屈,咱们公主身份高贵,不知道有多少俏公子想做公主的人呢。先不说外面仰慕公主殿下的高士,就咱们府里的公子逗多的数不清了,可那些人现在不都再府中独守空房吗,独独你陪伴侍奉在公主左右,你又什么好委屈,有什么好哭的呢?” 白衣一挺这话,立马就恢复了正常的模样,他年纪小是小孩子心性,情绪来得快,走得更快。 玉璪看着红鸾道:“说得好。” 红鸾害羞的低下脑袋:“公主就会取笑女婢,我不过是个丫鬟而已,哪里当得起公主逗一个好字。” 玉璪说:“你放心,以后你要是嫁不出去,我就让白衣娶你。” 红鸾越发娇羞:“公主。” 嫁人这种事自己拿出来当个话茬不觉得有什么,一旦从一个有头有脸的长辈口中说出来,那性质完全不同。 有了玉璪这句话,红鸾再也不用担心自己嫁不出了。 “公主!”白衣的反应很大。 你都没宠幸过我呢,怎么能就给我选好妻子了。 第9章 翡园堂 马车缓缓地穿街而过,红鸾在半路上下车去买街边小贩贩卖的玩意,白衣心里悄悄记恨着红鸾,趁她下车的功夫,白衣赶着马车就跑。 红鸾手里抱着小玩意,追赶着马车,过程中不停的与行人相撞。因为顾忌玉璪的身份,红鸾只咬牙拼命小命追着车,并不敢声张。 玉璪背靠着车厢,她的坐姿很闲适,她静静地看着紧张的白衣,好一会之后,玉璪笑道:“白衣小弟弟,你也太调皮了,让一个水灵灵的大姑娘这么沿街追车跑真的好吗?” 白衣心间一颤,他脑瓜子很是灵活,漆黑如墨的漂亮眼睛眨了两下,白衣缓缓地道:“公主不久之前说了,若红鸾姐姐年老还没嫁出去就要把她许给我,既然想做我的妻子,必定得经受一下来自于我的考验,现在就试试红鸾姐姐到底是不是一个做好妻子的人选。” 玉璪道:“名头还挺多。” 白衣一本正经的说:“我说的都是真话,难道公主殿下您不信我吗?” 玉璪裸'露在外的一双眼睛一眨一眨的,她没说话,意思很明显,信你?信你我就白在21世纪混了那么多年了! 玉璪一眼就能看透白衣那点小心思。 玉璪隔着一层车帘,对赶车的马夫下令道:“停车!” “吁~” 马车停了好半天,气喘吁吁的红鸾才跑到车边,红鸾弯腰手撑着连接着车和马匹之间的车架上,她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待气息稍微平复一点点,红鸾抬起头,她脸颊通红,嘴唇苍白,红鸾抬头又吸了一口气:“公主殿下……公主……我刚刚……” 跑了那么久红鸾累成了狗,她上气不接下气,说话断断续续,玉璪听得是一脸疑惑。 红鸾到底想说什么? 红鸾又歇了一大会,开口道:“公主咱们还是快回府吧,我刚刚看到四海医师都进了城,正往皇室驿馆走。” 当朝皇帝御笔亲书召集天下医师名士高人来到大邱城,为的不就是衰老的昭鱼公主吗? 玉璪说:“来就来吧,他们不是刚刚才进城吗,从那么老远的地方风尘仆仆的赶来,指不定累成什么样子,我们玩我们的,天黑再回府。” 马车再次启动,绕着大邱城转了半圈,众人的饿的饥肠辘辘,他们三个人朝城中最知名的饭馆翡园堂走出去。 玉璪戴着头巾遮着面,她健步如飞,身段窈窕,不知道的人只把玉璪当成了大户人家未出阁、偷偷跑出来游玩的小姐了。她没有引得别人多看。 红鸾精灵古怪,是个长相清秀的伶俐丫鬟,红鸾迈着小碎步跟着玉璪身旁。 白衣双手背在身后,一副傲娇潇洒的俏皮模样,他现在还以为自己是那个风度翩翩,相貌俊俏的小小俏公子呢。 白衣的相貌并未恢复,鼻青眼肿的他自我感觉极好。 他们三个人进了生意火爆的翡园堂中,根本没人理他们,这里的小二一个个端着菜,抱着酒坛子,忙的如同脚下踩着风火轮。 玉璪好奇的看着这热闹的饭馆景色,这里的场景和她看过的电视剧场景雷同。 三个人尴尬的站在饭馆里,红鸾等不及,她冲上前,一把抓住一个忙碌的男子问:“小二,还有包房吗?给我们来一间,我们家小姐怕见人。” 这男子肩膀上搭在白色的抹布,怀里抱着一坛女儿红,穿着藏青色麻布衣服,扎着蓝头巾,相貌平平,皮肤黝黑。 “有包房呢,各位客官别着急,我先去送酒,马上就来。” 店小二说完话拔腿就想跑,红鸾不松手,紧紧地揪住他都衣服:“不行,送酒有什么好着急的,先把我家小姐领进包房里。” 店小二苦着脸说:“这位姑娘你讲点道理好吗,凡事都有个先来后到,你们等一会,我送了酒马上就回来。” “我的酒呢!” 店小二被红鸾揪住,红鸾看起来小巧玲珑,手上倒也有几把力气。一个在饭馆跑堂的小二居然甩不开红鸾。 玉璪站在一边四处张望,她不经意的抬头一看,二楼的木质雕花的褐黄'色楼梯上,一个男人背靠着楼梯,对着敞开的包房大门。 玉璪一看到那个背影,她的心猛地一紧,这人是谁,为什么我觉得他这么眼熟呢? 玉璪仰头盯着那个人,他手臂一挥,端着酒杯的长臂随意地搭在楼梯木栏上。 玉璪眯起眼睛,定睛一看,那只端着酒杯的手上带着一个兽头戒指,玉璪大惊失色,她提起自己的裙摆蹬蹬蹬的踏上楼梯。 玉璪朝二楼跑,那个男人进了包房,房门关上,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白衣见玉璪,他脱口而出:“公……”公主你要做什么?白衣及时的打住,换了一个称呼,白衣大喊着问:“姐姐你要做什么?” 玉璪只顾着往上跑,没时间里白衣。 红鸾和白衣见公主跑了,他们不敢耽误,立马追了上去。 玉璪跑到那扇紧闭的房门前,她也没多想什么,双手用力一推,房门没锁,满桌珍馐美味出现在玉璪眼前。 正对着门的一扇窗大开着,玉璪连忙跑到窗边,窗下人迹寥寥,那个熟悉的身影已经消失。 “参见公主。”一身青衣的宁孤城缓步走进包房,他关上房门,对玉璪作揖行了一个浅礼。 玉璪转身盯着宁孤城问:“那个人是谁?” 宁孤城走到圆桌前说:“公主快来看看这些菜可还和你口味,你要是不喜欢的话,我现在就让人更换菜品。” 玉璪往宁孤城走了一步:“刚刚那个人是谁?” 宁孤城坐下,他抬头望着玉璪,面无表情的反问道:“他是谁重要吗?就算我告诉你他的姓名,世上同名同姓的让多了去了,茫茫人海你能找到他吗?昭鱼公主权倾朝野,可你能从海里捞起绣花针吗?” 玉璪回答:“当然重要了。” 宁孤城勾了勾嘴角:“公主您说是你的健康容颜自由重要,还是那个人的身份重要?” 玉璪眉头一皱,她警惕的问:“你什么意思?” “想明白我的意思就先吃饭,吃完饭后,我必然告诉你我对你有几个意思。”宁孤城说着就拿起筷子。 “你不要命了吗,言语竟敢如此放肆。” 宁孤城听到玉璪的话,他笑了,他纯粹地笑了。 宁孤城笑道:“尊贵的公主殿下难道您忘了吗,我本来就是一个已经死了五年的人。” 第10章 能否舍得杀了皇帝 玉璪刚刚坐下,红鸾和白衣急匆匆地跑过来,红鸾焦急的拍打着房门,一边拍还高声问:“公主殿下你在吗,公主殿下。”红鸾急的一头都是汗。 玉璪与宁孤城面对面而坐,玉璪连头巾都给取下,依旧覆着面,她一双流光溢彩的眼睛盯着宁孤城。 红鸾敲了两下门,雅致的包房中没有传来一点动静。 玉璪静静地盯着宁孤城,宁孤城似笑非笑的拨着菜,丝毫不担心玉璪出声。 红鸾是公主府中年岁颇大的丫鬟,想必她一定见过宁孤城。一个被公主处死的医师居然死而复生,这样的事情要是被红鸾知道,肯定会盛传于府中,公主府人多口杂,一个人知道,无异于代表全天下的人都知道这件事。 玉璪不是害怕本该应该死了五年的宁孤城惹出什么乱子,主要是因为据知情人所说当年是昭鱼公主亲自下令处死的宁孤城,现在他没死,玉璪害怕惹火烧身。 “红鸾姐姐公主去哪了?”白衣的嗓音听起来都快哭了,眼泪已经浸入他醇厚干净的话语里了。 红鸾说:“你也别着急,我们再找找,翡园堂就这么大,公主身'娇'体弱跑不了多远。” 白衣惶恐惊惧的开口道:“那我们再去找找?” 红鸾点头回答:“恩,再去找找。” 说着红鸾和白衣就沿着饭馆内,一路找寻,他们不停的敲开一扇又一扇包房的门。好几桌客人因为酒兴被打搅,都骂骂咧咧的要打红鸾和白衣二人。 宁孤城手拿着筷子夹起一块流着油的烤里脊肉,他夹起肉起身,把烤肉放在玉璪面前的瓷碗中,他说:“吃吧,公主,这翡园堂的膳食丝毫不比皇室御膳房差。” 玉璪没有动筷子:“我不饿,你自己吃吧。” 宁孤城微微勾起嘴角,他又往玉璪的碗里加了一筷子五颜六色的什锦菜丝,这一根根的蔬菜丝切的比银针都细,颜色鲜艳,看起来很美味。 宁孤城笑着问:“难道公主不想知道刚刚那人是谁了吗?” 玉璪微微挑眉,一双露在外面的眼睛弯起一丝浅浅的弧度,她回答道:“巧了,我现在还真不想知道了。” 就算宁孤城告诉玉璪关于那个人祖宗十八代的信息,玉璪也不可能记起他是谁。只是心间几点熟悉的感觉而已,那点感觉说不定只是赵晓鱼的灵魂和昭鱼公主身体所产生的一点共鸣而已。 宁孤城又问:“难道公主你不想知道你的脸是怎么回事吗?难道你不想知道自己以前经历了什么吗?” 玉璪沉默,她想知道,可知道了又能怎么样,只要能在这里安稳舒适的过完自己的一生,她就满足了。 玉璪想要的真的一点都不多,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玉璪只想安稳。 沉默了许久,玉璪反问宁孤城:“难道你都知道吗?” “呵呵。”宁孤城笑而不语。 玉璪说:“哈,我看不见得。” 宁孤城不以为意,他自斟自酌安静地说:“信不信由你,你想知道我就告诉你,你不问我也不会主动开口。” 玉璪想了好久,她的心有点动摇,知道的东西越多对她越有利,不管从宁孤城听到的消息是真是假,对玉璪来说也是一笔稳赚不赔的交易。 玉璪只要安静地吃完这顿饭,就能得到她一直好奇的事情,关于昭鱼公主的事情。 一壶酒已经见了底,玉璪伸手缓慢的取下遮住头发和脸的头巾,过了这么久,她干枯沧桑的老脸依旧触目惊心。 宁孤城有些微醺,他眯着眼睛歪头盯着玉璪的脸。 玉璪拿起筷子,她抬头对宁孤城笑说:“吓到你了吗,为什么这样盯着我看,是从来没见过一个苍老如耄耋老人的姑娘还活蹦乱跳,能吃能喝能玩吗?” 宁孤城甩了甩头道:“公主曾是天下第一美人。” “哈哈,是吗?”玉璪可不相信,她虽然样子看起来很老,但是五官得基本形状都没变化,若仔细看玉璪年轻时的容貌也能看个大致的模样。 昭鱼公主曾经只能说是个美人,绝对够不是天下第一的虚名,现在的玉璪什么都没有,就是有满腹的自知之明。 宁孤城说:“不过,那第一的名号是皇帝赐的,皇帝对公主当真是宠爱呢。” 玉璪笑了笑没说话,低头吃着碗里的菜,我就知道。 宁孤城问:“公主可知道为何皇帝对你那么好吗?” 玉璪回答:“我与皇帝自小一起长大,我们是至亲姐弟,一直相依为命,他长大掌权统治天下对我好,不是理所应当吗?” “哈哈,那公主一定把玉顼手屠生母的事情忘了,也不会记得大燕王室因为他而簌簌凋零。原本子嗣茂盛的大燕皇室如今萧瑟如深秋枯叶。” …… “皇上还有个同母同父的亲妹妹--昭暇公主,你可知道她现在在何处?” 玉璪眼睛都没抬,摇着头回答:“不知道。” “皇上把她送给了匈奴首领,是送,一个十三岁的皇家公主,只身去了塞外,首领年纪六十多,可怜的昭暇公主连个名分都没有。” 宁孤城说这些想要引得玉璪的注意力,他说了半天,玉璪听后只是不痛不痒的哦了一声。 宁孤城所说的事情和玉璪连一毛钱的关系都没有,想引她的情绪波动,基本不可能。 宁孤城表情沉了沉,昭鱼公主现在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 玉璪抬头笑着指着满桌珍馐道:“这里的菜真好吃,你也别发呆赶快吃。” 从玉璪病好之后,宁孤城越来越看不懂玉璪了。以前的昭鱼公主纯净就像一碗清水,凡事都写在脸上,只要略微和她交谈两句,便能摸透她的至醇至纯的心思。 现在的玉璪从里到外变化都很大,大到让宁孤城觉得陌生。 宁孤城说:“公主能否舍得对皇帝下手?你所有的困难都是他一手造成的,杀了他一切都会回复正常,你也能得到你想要的一切。” 玉璪手上的力气一松,筷子差点脱手,谋杀皇帝,那可是杀头死罪,玉璪可不敢,她还没活够呢,不想这么快的就去找死。 玉璪的表情起了一丝微妙的变化,宁孤城一看就乐了:“呵呵,你不敢。” “是,我不敢,我好日子还没过够。皇上是我弟弟,我觉得他对我挺好,我为什么要帮你杀他?就凭你一面之词,你以为我会相信你,拜托我不是三岁小孩,骗我你需要把谎言仔细的校对打磨。”玉璪放下筷子站起来,“菜很好吃,再见。” 玉璪转身就要走,宁孤城猛地起身,他盯着玉璪银白色的发丝,表情很不淡定。 第11章 满园春色关不住 宁孤城盯着玉璪的后背,他高声质问:“你以为自己就是昭鱼公主吗?” 玉璪脚步一滞,她拿着头巾的玉手猛地握紧,宁孤城是什么意思,难道他发觉到我不是昭鱼公主了吗?按理来说不会啊,我到这里数月一直小心翼翼,不曾露过马脚啊。 见玉璪停下脚步不开口,宁孤城道:“实话告诉你吧如今天下知道你真实身份的人只有我,只要我替你保密,你的富贵生活能与寿命齐长,但……”说到这里宁孤城故意停顿,等玉璪。 玉璪缓缓地转身,她安静的盯着宁孤城,好一会的时间过去了,玉璪弯起嘴角笑了。 玉璪笑着说:“宁医师你只是个死人而已,死人的话能作数吗,我奉劝你既然侥幸苟活于世了,最好还是安分一点,污蔑本公主那可是大罪。” “……”宁孤城冷眼盯着玉璪,不言。 玉璪把头巾戴好,遮住脸,她淡然自若的拉开房门,迈着小步走出去,出去以后顺手关上门。 玉璪关上门,她双手十指紧紧交'缠一起,她强装镇定的走了好几步,远离了宁孤城,玉璪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要是她现在真的不是昭鱼公主可怎么办啊! 玉璪才从包房出来,没走两步就迎面撞见了红鸾和白衣,红鸾大喊:“小姐,小姐,小姐!” 玉璪抬眼盯着红鸾白衣,她的眼睛里出现了一阵短暂的无助感。 白衣一头扑进玉璪的怀里,他双手熊抱住玉璪,脸搭在玉璪的肩膀上。 白衣委屈凄美地哭诉:“公主去哪了,让我们好找,要是您出了一点意外,那我就不活了,呜呜呜,我快要被公主吓死了。” 玉璪推开白衣说:“好了,我们回府。” 马车悄悄的从公主府后门驶入府里,红鸾搀扶着玉璪,白衣两只眼睛红红的,刚刚回来的路上,他无声的落了一地眼泪。 玉璪进了寝室,换了华服,红鸾瘫坐在柔软的地毯上。红鸾长出了一口气,这一路上有惊无险,以后要是再有和玉璪偷偷出门的活,红鸾是绝对不会再陪同了。 玉璪红鸾白衣三人,他们悄悄地出去,又悄悄地回来,他们都以为无人发出他们的行踪,却不曾想到有感于玉璪的一切都在别人的秘密监视下进行。 春季的尾声,天气炎热,穿着四层衣物的玉璪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觉。 太热了。 天气闷热,空气潮湿,玉璪心里被莫得很急躁,她突然从床上坐起来,真是烦死了! 玉璪烦躁的挠了挠头发,她扭头看了一眼外面漆黑一片的世界。 现在这么闷,空气这么潮湿,明天肯定有一场大雨。 睡不着的玉璪下床,穿好鞋子,她缓步无声的走出寝室。寝室之外就是花园,现在正是百花盛开的季节,满院馥郁的花香清新宜人。 飞檐跷脚的屋檐下挂着红灯笼,幽若的灯火一闪一闪的,玉璪沿着花中小径一路往前走。 玉璪的动作很轻,轻到连花丛中的各种高声唱歌的小虫子都美发现。 玉璪的面前不远处出现了一排树木,树影婆娑,高高在上都树冠无风自由的伸展自己蓬勃茂盛的生命力。 突然,有两个黑影从玉璪的眼前掠过,玉璪眼眸一紧,她不自觉的就躲了起来。 那两个人会是谁呢,他们来这里做什么? 人影似乎没有发现玉璪,玉璪躲在暗处,她小心翼翼的朝那一片连成荫庇的树木走过去。 “我的好哥哥你可快点吧,咱们没有太多的时间。” 另一个男音喘着浑浊的粗气,急切地道:“自己脱'衣服,躺好,快点脱!” “我不,我就喜欢你用牙齿一点一点剥去我身上的衣物。”无限妩'媚的娇'嗔。 另一个人笑道:“当真是一只磨'人的小'妖'精。” “怎么了,哥哥不喜欢我喜欢你吗?”语气幽怨婉转,嗓音里似乎噙着泪花。 “怎会,我可喜欢死你了,一日比一日更加喜欢,我现在最害怕的事就是早晨一睁眼看不到你的倩影,所以,宝贝,赶快躺平,我要来了。” “坏哥哥嘴真甜。” 躲在一边偷听的玉璪一脸懵逼,这是什么情况,有人在偷'情吗?可听声音,他们都是男人啊。 “昨日是谁说的,就喜欢我坏,我越坏他最爱,怎么着,现在想不认账吗?” “你还说昨天呢,昨天我都疼死了,你一点都不爱惜我,只顾着自己爽了。”说着说着,他哽咽起来,继而委屈的啜泣声传来。 “宝贝,我错了,你别哭,我错了。” 一个男人赤'裸'着身体,素色的衣衫踩在脚下,另一个人体态纤细娇'媚的男人坐在地上低头啜泣。 那个没穿'衣服的男人弯腰一把捞起地上的男人,他紧紧的抱着他,嘴凑上去,他胡乱的亲'吻着他脸上的泪花。一边亲一边道:“宝贝别哭,见到你哭,我的心都快碎了,别哭别哭,今天我一定对你温柔。” “恩。”他乖巧的应了一声,主动伸手搂紧他健'硕有力的腰背,两具火热的身体紧紧地贴合在一起。 安静的夜里出现一阵一阵的异响,异响不同,一个像猫似的柔柔弱弱,愿君采诘,一个如虎,夯实有力。 两个抱在一起的人身体一软,双双倒在地上,夜色正浓,暧'昧的喘'息声在玉璪的耳朵里不断放大。 好在玉璪现在脸部肌'肤干枯无色,不然她现在的脸一定会红成猴屁'股。 玉璪想了片刻,她转身就要离开,也不知道脚下踩到什么东西,她竟然一头朝下,摔了个面朝土地背朝天。 玉璪这一下动静极大,两个男人被吓得七魂丢了六魂,原本火辣辣的身体瞬间像是被浇了一桶冰水。 玉璪夜很尴尬,摔的不疼,她站起来若无其事的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 那两个人没有什么反应,没有反应就说明他们知道这个不速之客是昭鱼公主。 玉璪朝他们走过去,她笑着说:“我不是故意打搅你们的,不要介意,也不要害怕,你们是真爱。”玉璪说话时眼睛瞟着天,耳朵通红通红的发烫。 第12章 满室花香,龙颜大怒 乌云散去,一轮明月悬于天际,柔和的月光透过茂盛的树影婆娑的洒在众人身上。玉璪耳朵通红,眼睛瞟向天空,她的脚下两个男人呈叠罗汉的姿势压在一起,他们的身边衣服凌乱的扔了满地。 两个男人被突如其来的玉璪公主震慑住,他们的身体紧紧的贴在一起,一动都不敢动。 那个被人压在身下的男人因为恐惧,悄无声息的流起眼泪。他认为自己和情郎死定了,身为昭鱼公主的男宠居然偷'情,还被公主抓了个正着,要是公主发怒,株连九族也不是没有可能。 “咳。”玉璪干咳了一声,“你们先把衣服穿上,天气炎热,地气湿寒,光溜溜的躺在地上对身体不好。” 两个男人一听的话,只觉得玉璪现在定是和颜悦色,没有丝毫的恼意。 两个男人紧贴在一起对身体被分离,他们麻利地捡起地上的衣服,胡乱的套在身体。乱七八糟的把衣服穿上,两个男人动作默契的跪在玉璪的脚下:“参见公主。” 玉璪低眼看着两个男人问:“你们……是情人吗?” 两个男人不懂玉璪是什么意思,他们面面相觑,迟迟没有回答玉璪。 玉璪又说:“我的意思是你们是相爱的吗?” 两个男人跪的姿势更加深了,那那个之前压在他身上的男人想了片刻,他开口道:“我自知犯了大罪,不敢请公主殿下饶恕,我任凭公主惩罚。但求公主放了小清,他并非自愿,是我强行要了他,他才会沦落至此,错在我,公子杀了我,我也心甘情愿,求您放了小清。” 名唤小清的男人听到他这么说,眼里立马噙满了泪花,感动地盯着他,薄唇微起:“哥哥~” 玉璪眼睛一眨一眨的,她心想难道是他掰'弯了小清,这是怎么办到的? 玉璪指着相貌如花似玉的小清问:“你是不是我的男宠?” 小清红着眼,愣神地盯着身边的哥哥,因为注意力太集中了,小清根本没听到玉璪的话。 小清的哥哥立马道:“回公主殿下,小清确实是你男宠,但你后宫美男太多,他入府一年,从来不曾得见公主殿下,更没有得到过公主您的宠幸。”他生怕问题回答迟了,他的小清弟弟就有生命危险。 玉璪问:“那你在府中是做什么的?” “回公主殿下,我平时在储美楼做事,摆弄花草,修葺门窗,储美楼中的杂活都是我做的。” 玉璪道:“哦,原来是近水楼台先得月啊。” “公主赎罪!”小清哥哥重重的给玉璪磕了一个头。 “你们还没回答我的问题,你们是不是相爱?” 两人默默对视,表情眼神中尽是浓浓的情意,小清轻轻地咬住红润丰'满如同果冻一般都唇瓣,他红着脸低下头,害羞的不敢说话。 玉璪一看他们这样的反应,心里就已经大约莫的猜到答案了,她摆手道:“行了,你们走吧,以后小心一点。” 玉璪目送着两个男人离开,她高声对着他们的背影道:“如果你们不想继续在公主府里做事的话,就去找红鸾,她会帮着尼玛出府,在外定居。” 皇帝宠中原内外召集了无数医师,从医师到大邱城第二日开始,玉璪每天都要接受三位医师的诊断。半个月过去了,给玉璪看过病的医师多不胜数,谁也没给出一个确切的病因,更没有医师开出药方。 玉璪倒也不介意,一直冷冷静静,变老本就是不可逆反的绝症,返老还童是多少人的梦想啊,可这样的美事从来不曾发生过。 又又一位医师悻悻地从公主府侧门出来,红鸾相送,她的表情很臭。红鸾都记不清自己这段时间送走多少医师了,这样一来红鸾觉得昭鱼公主想要恢复如花似玉的容颜是不可能了。 公主寝殿总传来一阵叮铃咣当的动静,玉顼恼怒的一手把木案掀翻。木案上的果盘茶具点心落了一地。 掀完木案玉顼怒气冲冲的起身,他双手背载身后,沿着寝殿外室,一遍一遍的转着圈。 “庸医!庸医!都是百无一用的庸医!”玉顼越想越生气,龙颜大怒,大燕王朝的医师即将迎来一场浩劫。 玉顼在外室生气,玉璪躺在床上,她仰面躺在床上,手里拿着一支杜鹃花。玉璪无聊地揪着花瓣玩,身侧的花娄里全是鲜哄新鲜地杜鹃花。 不知道因为什么,今日得杜鹃花香味格外馥郁浓香。 “姐姐。”玉顼撩开珠帘,走进内室。 玉璪一个鲤鱼打挺翻身坐起来,她看着玉顼,不敢说话。 玉璪总觉得皇帝喊她姐姐那是客气,要是她还不知好歹的喊他弟弟,也就是杀头大罪了。 玉顼看到满室杜鹃花心生疑惑,他问:“姐姐很喜欢杜鹃花吗,我怎么从来不知道?” 玉璪心里冷笑,你堂堂一朝天子,居然派人监视自己同父异母的亲姐姐,果然能干大事的人心里都是扭曲、变态的。 玉璪说:“只要是花我都喜欢,并不拘泥于某一种。” 玉顼似懂非懂大点头:“也是,一般女子都喜欢花花草草。是弟弟错了,原来一直以为姐姐并非寻常女子。” 玉璪笑说:“皇帝哪里错了,我是当朝皇帝的亲姐姐,本就不是一般女子啊。” “哈哈哈,姐姐说的是。” 玉璪这满寝殿的杜鹃花都是今天一早宁孤城搬来的。昨夜宁孤城摘了一夜花,今日清晨天还没亮,那些挂着露水的花儿就出现在玉璪的寝殿中。 玉顼走时玉璪亲自挑了两朵花让他带回皇宫,躲在暗处的宁孤城看到玉溪手里拿着杜鹃花,他勾起嘴角,哑然轻笑。 玉顼一走玉璪就伸着懒腰走到了花园中,今天的天气特别好,不冷不热,阳光明媚。暖烘烘的阳光洒在身上,总让玉璪犯困。 玉璪坐在面对阳光的屋檐栏杆上,她头靠着柱子,身上全是细碎的阳光,玉璪昏昏欲睡,白衣悄无声息的出现。 白衣轻手轻脚的走到玉璪身侧,他吸了一口气刚想开口,玉璪就夺过他的话头。玉璪闭着眼睛道:“别说话,晒太阳。” 白衣听话的坐下,没一会红鸾端着茶也来了。 玉璪说:“别说话,晒太阳。”红鸾一脸疑惑,她端着茶坐在栏杆上。 晒了一上午太阳,玉璪的骨头都晒得软绵绵的没有力气在丫鬟的搀扶下玉璪才回到自己的寝殿。 第13章 皇上中毒 刚刚用了晚膳,寝殿中烛火通明,两个梳着羊角髻的绿衣小丫鬟默默无声地收拾饭桌上剩余的餐食。麻利的小丫鬟双手捧着漆木托盘,弯腰低头从寝殿出来。 寝殿外花园被人工修出一块面积颇大的空地,空地周围栽了两棵枝叶茂盛的榕树。此时正是盛夏,天气炎热,每次吃完晚膳玉璪就在空地上铺张凉席,她就成大字样躺在地上乘凉,一躺就是大半夜。 说来也奇怪,现在天气炎热,公主府内外每到晚上一只蚊子都没有,草丛中蝉鸣蛙叫不曾休,一只惹人厌烦的蚊子都没有。 天刚刚擦黑,远处的天空颜色蔚蓝如旧,时不时有两只洁白的鹭鸟从灰蒙蒙的天际掠过。 玉璪躺在凉席上昏昏欲睡,前厅里宠公里来的老太监找到了红鸾。老太监表情凝重,他手舞足蹈地说明了来意,红鸾脸色大变,她连老太监的话都没听完,转身步伐匆匆的往后走。 “公主,这下可大事不好了。”红鸾人未到,声先到。 玉璪卷翘浓密的眼睫毛一眨一眨的,她听到红鸾的声音尝试性的睁了睁眼睛,没有成功,玉璪眼皮沉甸甸的,就像被粘在了一起。 红鸾满头大汗的跑过来到“公主,皇帝从府中离开回皇宫的过程中突发急症,现在性命垂危。” …… “公主,公主,你快醒醒,不好了。”红鸾跪在凉席边,她加大音量道。 玉璪翻了一个身,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随即又合上眼眸。玉璪闭着眼慵懒地问:“怎么了?没事别打扰我睡觉。” 红鸾道:“皇上,皇上现在重病,生命垂危。” 玉璪毫不在意的开口道:“病就病呗,人吃五谷杂粮,生老病死乃是常事,看开一点,告诉大家都看淡生死。人生嘛,非生即死,都是寻常。” 红鸾傻眼的盯着玉璪看了片刻,她急的满头是汗,玉璪倒好,惬意舒适的不得了。红鸾心想我这不是典型的公主不急丫鬟急吗,我何必如此。 红鸾放下自己悬着的心,她理了理衣衫,起身静静地道:“皇上从公主府出来之后,还未行至数百米,突发急症,被紧急送回了皇宫。经众位医师合诊,医师们一致认为皇上是中毒了,而毒源至今未找到。 现在宫中众人都认为皇上是在我们府里被有心之人下毒谋害,甚至有人说下毒的就是公主殿下您。” 玉璪打了一个激灵,她翻身坐起来,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直觉告诉玉璪,她要倒霉了。 玉璪盯着红鸾问:“你刚刚说什么?”玉璪刚刚昏昏欲睡,似醒非醒,她不确定自己真的听清了红鸾的话。 红鸾低垂着脑袋,她把刚刚说的话一字一句的重复了一遍。 听完玉璪整个人都不好了,要是皇上莫名其妙的死了,那她不就华丽丽地变身成了背锅侠,这个黑锅可不好背,一不小心就死无葬身之地了。 玉璪快速地转动自己的大脑,她脑海一片空白。玉璪自己想不到办法,她抬头看着红鸾问:“依你所见,我现在应该怎么办?” 红鸾摇着头回答:“奴婢不知道。” 玉璪静坐在凉席上,四周越来越暗,夜渐渐的深了,漫天繁星星罗密布,如织如拢,一轮明月嵌在天空,清风袅袅袭来,一个凉爽的夏夜。 玉璪的坐姿不断的变换,她最后把坐姿定格成抱腿而坐,玉璪在心里默默地祈祷,希望皇上命大,希望有惊无险。 红鸾早就已经离开了,这期间无一人出在玉璪身边伺候。 红鸾提着灯笼快步而来,玉璪听到脚步声疑惑地抬头,这脚步声如此着急,该不会是皇帝不行了吧。 玉璪被这样的想法惊到,她倏地站起身,没等红鸾开口,她便问:“怎么了?是不是皇上……”是不是皇上死了,呸'是不是皇帝驾崩了、仙逝了、圆寂了? 红鸾说:“不不不,公主可别瞎想,是皇帝醒了。” 醒了? 玉璪刚想为皇帝醒来松口气,她这口气还没吐出来,红鸾又道:“皇帝虽然醒了,但体内毒素未清,一直吵嚷着要看公主殿下,现在皇宫来的车辆已经在府外等着了。” “那我们现在就出发?”玉璪试探性的开口。 红鸾说:“公主还是先梳洗打扮,此番来接您的是太妃,是公主你在皇宫时的养母,先皇驾崩前最为宠幸的妃子--端舒贵妃。” 玉璪问:“端舒贵妃是我养母,她是个什么样的人,和皇帝的关系如何,与我之间关系是否和谐?” 红鸾回答:“我听说贵妃性子极好,皇上对她很敬重,虽然封号的太妃,但她在皇室后宫中的地位和太后无异。 至于公主与太妃之间的感情如何,奴婢也不清楚,自公主嫁人无果那年开始,你和太妃就没了来往,如今已经十好几年了。” 玉璪红鸾一路聊着,直接就回到了寝殿,仓皇的换上华服,在红鸾的搀扶下,玉璪上了四马并驱的奢华马车上。 马车一路从宽阔的驰道驶进红砖高墙,金碧辉煌,雄伟巍峨的皇家之地。 皇宫重地朝云殿。 红鸾搀扶着玉璪在宫女的带领下缓步走在宫道中,红鸾第一次进宫,她看起来怯怯然。红鸾对宫里的一切都很好奇,但因惧天家威严,玉璪也不敢四处张望。 其实玉璪比红鸾还紧张,玉璪深知自己不能露怯,一旦她的表现有异样,肯定会遭到他人怀疑。 她在现代看多了宫斗剧,玉璪坚定不移的相信能在宫里生存下去的人都不是省油的灯。 “参见昭鱼公主。”玉璪到了朝云殿,两排宫女刷刷地跪下齐声行礼。 玉璪直接从她们身边经过,没有理会。搀扶着玉璪的红鸾直在心里称好,公主殿下干的漂亮。身为王朝长公主,玉璪本来就因是这种高高在上目中无人的气势。 踏进朝云殿,玉璪还没多看两眼奢华无比的宫殿,她的视线就落在站在宫床边的那位华服金冠的女人。 第一次见端舒贵妃,也就是舒太妃,玉璪只觉得她身体周围萦绕着一股没来由的母仪天下之气质。 玉璪侧眼看了红鸾一眼,她在用眼神询问,我要不要行礼? 红鸾怯怯的点头,公主殿下,你应该行礼。 第14章 合围,取命 夜正深端舒贵妃雍容华贵,她独立于皇帝床前,诺大的朝云殿里四个跪坐的灯奴烛火通明。玉璪本想对舒太妃下跪,红鸾却在她下跪之前搀扶住玉璪往下沉的身体。 红鸾压低嗓音对玉璪道:“皇上曾下旨昭鱼公主不需向任何皇亲国戚行下跪大礼。”玉璪听后站直身体,她扭头疑惑地盯着红鸾看,这算什么特权? 端舒贵妃背对着玉璪道:“你也别向本宫行礼了,本宫受不起。既然来了就过来看看皇上吧 ,若不是为了你好好的皇帝怎么会出宫,他若不出宫断然不会中毒。这一切追根究底起来错始终在你这位权势滔天的长公主身上,玉璪你要深记你所拥有的一切荣华富贵都是皇上赐予的 ,你先是皇帝的臣民,其次再是不可一世的公主。为臣你需忠心耿耿,为民你需为皇帝鞠躬尽瘁,为公主你可任性妄为。本宫能说的都已说了,听不听的公主随意。” 玉璪往前走了一步,她道:“公主府中无人敢对皇上下毒,我更不可能毒害皇上。谋害皇上的胸口一定另有奇人,太妃明鉴。” 端舒贵妃身体微动,她侧眼看了看玉璪苍老的脸庞。她说:“听说你大病之后容颜骤然衰老,脑子也变得不好使了,本来本宫还不信,如今一见果然如此。当真是可惜了你那张如花似玉的脸,若是玉修还在世,还不知道会怎么心疼你呢。” 玉修? 玉璪眼睛一亮,之前她久听府里的丫鬟说过昭鱼公主曾经最宠幸的公子名唤修公子,皇帝因为昭鱼公主对修公子这番宠爱而大怒,一气之下灭了修公子满门。 这个玉修和修公子会是同一个人吗? 玉璪说:“我不记得玉修是谁了,容颜衰老对我来说是小事,不就变老变丑了吗,我一点都不在乎。”只要她还是大燕的公主,就算一夜之间她变成男人,玉璪也只会不习惯站着尿尿,其余的诸多不适,她都完全不在乎。 “忘了好,忘了好啊。”端舒贵妃道。 玉璪试探性地开口问:“玉修是谁?也是我弟弟吗?” 红鸾扯了扯玉璪的宽袖道:“公主这事不能聊,要是让有心人听到那个人的名号,是要被凌迟处死的。” 玉修竟然会是大燕王朝的禁忌,玉璪对这位玉修当真是越来越好奇了呢。 端舒贵妃沉寂了一会说:“过来看看你皇帝弟弟吧,等会医师就要来给他检查身体了。” “哦。”玉璪应声朝前走了两步。 玉璪走到宫床边伸头一看,玉顼脸色苍白,嘴唇乌紫,英挺的剑眉拧巴成一团,他光洁饱'满的额头上布满了一层厚厚的汗珠。看他这样子,果然是中毒的迹象。 玉璪看了一眼玉顼对身旁的端舒贵妃道:“绝对不是我下的毒。”她得撇干净自己与皇帝中毒之间的所有关系。 端舒贵妃斜睨了玉璪一眼,她表情冷冷的,眼神淡淡地说:“就算是你下毒又能怎样?皇上又不会伤你一分。” “毒不是我下的!”玉璪总感觉这位先皇贵妃在下套给她钻。 舒太妃轻叹了一口气说:“你可真是个又福气的孩子,居然能忘了所有的前尘往事,这是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事情。只要是你递给皇帝的,即便皇帝知道你双手奉上的东西是穿肠□□,他也必定会干脆利落的一饮而尽。玉璪啊,你还不懂吗?” 玉璪心里一片晴朗,她心想靠!果然被我猜对了,这位皇上和昭鱼公主有一腿。心里虽然清楚了,为了明哲保身,玉璪还是装作一无所知的摇头回答:“我不清楚,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舒太妃长叹了一口气,她摆手下了逐客令:“看也看过了,夜深了你快回府,这宫里可不是什么好地方,一到晚上遍地都是吃人肉,喝人血的怪物。” “那我就先告退了。” 玉璪带着红鸾转身离开,一个粉衣宫女急匆匆地跑进寝殿,宫女张开双臂拦住了玉璪和红鸾。丫鬟道:“公主且慢,您现在不能离开。” 舒太妃知道出事了。 红鸾疑惑地问:“姐姐这是为什么,为何公主不能出宫?” 舒太妃走过来问:“是不是皇后那里知道了玉璪进宫?” 宫女回:“回太妃,正是。皇后母家已经买通了今夜执勤的宫中侍卫,且宫外还有士兵驻守,如今皇上中毒不清,皇后娘娘想杀昭鱼公主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公主若现在贸然走出朝云殿只怕性命会朝不保夕。” 红鸾一听就恼了,她道:“这是什么事情,皇后不知道昭鱼公主是什么身份吗,她敢谋杀公主?若是我们公主出了意外,她皇后又能蹦达几天,皇上必定会恢复康健龙体。我们公主少一根头发都能让皇后掉一层皮。” 玉璪说着扭头看着玉璪安慰道:“公主别怕。” 玉璪笑了笑:“我没害怕啊,是不是真的还不知道呢,有什么好怕。” 舒太妃看着玉璪红鸾主仆二人直摇头:“你们两,太不懂宫里的女人了,皇后既然敢兴师动众的设计预谋取你性命,就必定做好了万全之策,等你死后随便把罪推给他人,皇后依旧是皇后。” 红鸾问:“那该怎么办?太妃娘娘。” 玉璪说:“不然我和红鸾就在这里等到皇上好转?” 皇上能不能康复都是一个问题,要是玉璪红鸾一直呆在朝云殿坐以待毙,万一皇后的人进来,她们岂不就死翘翘了吗。 “不妥。”舒太妃摇头否定玉璪的办法。 殿外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太妃娘娘,皇后有请。立刻前往凤鸾宫,有要事相谈。皇后知道昭鱼公主也在宫中,要是她不嫌弃的话,大可跟着太妃一起去。” 玉璪红鸾面面相觑,皇后难不成准备了一场鸿门宴? “走,本宫倒要去会会这位名门出身的皇后。”舒太妃道,“玉璪你跟我一起去。” “是。”玉璪知道现在跟在太妃身边是最安全的,要是皇后真想杀她,就算玉璪躲着不见,也难保不会突然暴毙。 红鸾扯着玉璪的衣袖说:“公主我,我害怕。” 玉璪笑说:“怕什么,不是有我在吗。” 红鸾心想就算因为有你在我才害怕的,皇后要杀的可是你啊。谁能保证城门失火,不殃及池鱼呢? 第15章 阿弩 舒太妃带着玉璪去见皇后,凤鸾宫外玉璪被宫女拦住,皇后娘娘特意交代只见舒太妃一人。玉璪听宫女这样说,她心里咯噔一下,这皇后该不是想调虎离山吧? 支走舒太妃然后趁机对玉璪下手? 舒太妃显然和玉璪有同样的想法,不过几番权衡下,舒太妃让玉璪哪也别去,就在凤鸾宫外坐着等她。 舒太妃进了凤鸾宫,两个宫女给玉璪抬来了椅子,玉璪翘着二郎腿就坐在凤鸾宫大门口,她嘴里吊儿郎当的哼着现代流行歌曲。红鸾早都被吓得两腿发软,她身体轻微地颤抖着,一双眼睛滴溜滴溜乱转,她警惕地观察着周围的环境,生怕突然有刺客出现。 时间一点一点的流逝,如墨一般的天空上繁星如织星罗棋布,月亮悄悄地消失了。 凤鸾宫外一片安静,在这安静中玉璪不成调的流行歌曲很突兀。玉璪的动静越来越大,她情不自禁的抖起腿。 玉璪也很紧张,她在努力的克制自己心中的紧张与害怕。 红鸾听着玉璪哼歌,越听她越疑惑,公主这哼的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小曲啊,怎么这么难听? 红鸾怯怯地开口:“公主” 玉璪扭头看着红鸾:“恩?有什么事?” 红鸾一脸就快哭出声的表情:“我害怕,太妃怎么还不出来啊?” 玉璪翻了一个白眼,她没理会红鸾,你以为就你害怕吗,我也很害怕,可就算是害怕又能怎么着呢?总不能敌人还没出手自己就乱了阵脚,没等敌人拔刀,自己就被吓出心脏病,然后猝! “昭鱼公主,太妃与皇后娘娘请你入宫觐见。”从凤鸾宫出来一个宫女,她站在高高的宫门口,高声道。 红鸾伸手戳了搓玉璪道:“公主,公主,公主,公主,皇后有请。”红鸾小脸惨白,模样很紧张。 玉璪没好气的道:“听到了,我又不是聋子。来,扶我起来,我们去会会这位母仪天下的皇后。” 红鸾伸手搀扶着玉璪,她们二人缓步朝凤鸾宫走去。玉璪才离开作为,一对手拿弯刀的御林军蹬蹬蹬的出现,御林军包围了凤鸾宫。 玉璪和红鸾进了凤鸾宫,诺大的宫殿中只有舒太妃一人端坐于木案前。红木案上摆着一套精致的茶具,两杯热茶腾腾地冒着热气。 玉璪四处看了一眼,没看到皇后她疑惑地问:“太妃怎么就你一个人,皇后娘娘呢?她不是要见我吗?”舒太妃的脸色看起来很不好看。 舒太妃说:“过来,来我身边坐着。” 玉璪听话的走过去,她坐下就问:“皇后呢?是不是除了什么事情。” 舒太妃眼神温柔地盯着玉璪,她伸手疼惜地理了理玉璪的白发:“你今年已经二十七八岁了吧?” 玉璪点头,如果府里的丫鬟没说错的话,那她今年就是二十八岁。 舒太妃道:“也该嫁人了,再不嫁人你可就要成了天下人的笑柄了。” 玉璪苦笑着说:“我不是克夫吗,嫁人哪有那么容易,臭名已远扬,放眼天下有何人敢冒着死亡的风险娶我?就算有人不信邪,有人命硬,敢娶我,就我现在这般模样也能将他们吓死。哪家年龄正好的好儿郎愿意娶个奶奶回家啊。” 舒太妃听到玉璪这样说她心里很不是滋味,舒太妃问:“如果有呢?” 玉璪惊讶的抬头:“啊?”如果有什么。 舒太妃道:“如果有人不惧怕你命硬克夫,不嫌弃你容颜苍老,你是否愿意嫁给他?” 玉璪沉默不语,能有这样的男人吗,该不会是冲着玉璪的身份地位财富权势而来的吧? 玉璪想了想抬眼看着舒太妃:“会有这样的人吗?那他是白痴呢、还是残疾人、或者是耄耋老人呢?”除了这样的一些人之外,玉璪想不到任何正常人。 舒太妃道:“都不是。” 玉璪有些抓狂了,她说:“太妃娘娘你到底想说什么?咱们明人不说暗话行吗?”有话就直说,别总是吞吞吐吐。 舒太妃看了一眼宫殿外,她静静地说:“我们现在已经被包围里,皇后的意思是趁着皇上中毒不醒,把你送去和亲,如果今夜你不答应的话,那本宫和你还又这个红衣小丫鬟都得死。” 红鸾一听,腿软的瘫坐在地上。完了完了,这下死定了。 玉璪觉得不对,她把所有的事情在大脑中捋了一遍,她突然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舒太妃,迟疑地问:“毒,是皇后下的?” 舒太妃不可置否的点头,看现在这个情况皇上中毒十有八'九就是皇后的杰作。而皇后这么做的目的就是赶走玉璪,把她赶的越远越好。 玉璪问:“皇宫打算把我发配到哪里?”肯定不会是什么好地方。 舒太妃说:“皇后此番做了万全之策,和亲的车马队已经再皇宫外准备,只要你一点头,今夜就会动身,皇后替你选的夫家也算可以,柔然部落二皇子阿弩。你还记得阿弩吗?” “阿弩是谁?” 舒太妃说:“你和皇帝都曾在柔然部落生活过,说起来阿弩也算是你们幼年时的好玩伴,只可惜后来天下格局发生巨变大燕与柔然势如水火,渐渐地你们三个也就没了联系。我派人打听过 阿弩对自幼就喜欢你,痴心的不得了,他说不嫌弃你是有几分可信度。” “哦,这么说皇后还算是给我找了一个好婆家呢。”玉璪阴阳怪气的笑道。 “玉璪如果真是阿弩要娶你,本宫希望你嫁给他,这世上痴心的男子太少了。” 玉璪看了一眼舒太妃道:“太妃也说如果,谁知道这事是真是假呢?” 舒太妃眼神一沉,细细想了想她道:“皇后只是先让你离开大邱城,依我所见阿弩娶你这事十有八'九是真的。” 玉璪笑了笑,说什么十有八'九,就算是十拿九稳的事情,只要有一点不确定性玉璪都不想去做。 红鸾哇一下的哭了出来她太害怕,太紧张了。 红鸾爬到了玉璪身边,她扯着玉璪的胳膊哭着说:“公主你就答应吧,答应取和亲吧,奴婢求求你了,女婢不想死女婢不想死,呜呜呜……” 玉璪皱眉:“哭什么,你怎么这么没出息,刀还没架到脖子上呢,有什么好哭的。” 第16章 和亲 红鸾哭得一抽一抽的,她可怜兮兮地揪着玉璪的胳膊晃悠:“公主你就答应吧,奴婢不想死,女婢不想死。还有太妃娘娘,不管怎么样她也养了你那么多年,你忍心吗?你忍心看太妃娘娘因你而丧命吗?” 玉璪心里烦的不得了,她看了一眼烛火下面容憔悴的舒太妃,她又不认识她,有什么不忍心的?死了还能拉两个垫背的,玉璪很满足。 “公主殿下,女婢求您,女婢求您。”红鸾往后退了两步,她拼命的磕头。 “行了,你吵死了,闭嘴。”玉璪怒喝了一声。红鸾立马止住哭泣,她瘪着嘴,嘴唇抽搐,眼泪簌簌地往下流。 玉璪看向舒太妃问:“太妃怕死吗?” 舒太妃微微一笑:“死有什么好怕,本宫一把年纪,无所惧怕。” “那太妃认为我该怎么做?”和亲,还是留在宫中等死。 “本宫能说的都已经说了,如何选择你随意,按你自己的心里来。” 红鸾啜泣着说:“公主女婢真不想死。呜呜呜。” 玉璪伸着懒腰站起来,她低头斜睨着红鸾懒懒地说:“既然不想死,那就和我一起走吧。” 走?去哪? 红鸾愣住了,舒太妃嘴角不留痕的扬起一抹浅笑。 红鸾满脸泪花,眼睛通红的盯着玉璪,她吸了吸鼻子呆呆地问:“什么?” 玉璪笑着道:“和亲啊。” 红鸾苦着脸,眉毛揪在一起,她低着头,身体轻微颤抖:“我……我……”红鸾结结巴巴半天说不出来话,我不想和公主您一起走。 玉璪问:“怎么了?有问题吗。” 红鸾不敢说话,红鸾也知道玉璪此次离宫一定凶多吉少,在大邱城在皇宫,皇后娘娘还有一点顾虑,一旦出了皇上和公主势力无法触及的地方,那玉璪的性命就只能听天由命了。 玉璪都如此,那红鸾一个随身伺候的小丫鬟又能得到什么好。 “算了,看你这样,肯定是不愿意跟我一起走,你就留在宫里吧,我一个人去柔然喝酒吃肉了。”玉璪无所谓的拍了拍自己衣衫上不存在的灰尘。 “公主……”红鸾看着玉璪,心里百感交集。 玉璪独自一人出了凤鸾宫,腿软的红鸾勉强撑桌站了起来。红鸾低着头说:“太妃娘娘,我去送送公主殿下。” 舒太妃摆手,面露疲惫的道:“去吧,代我向玉璪告别。” “是。” 玉璪前脚走出凤鸾宫,从四面快步走出一群宫女太监,他们齐声行礼,一行人包围着玉璪,强行带着玉璪离开。 红鸾扶墙走出来,等她出来时诺大的宫苑中早已经没有玉璪道身影了。红鸾看着眼前空荡荡的景象,她鼻子一酸,眼泪狂涌而出。 玉璪被这些太监宫女强行夹护,步行半个时辰左右,他们一行人到达了宫门口,宫女太监散去,一个穿着铠甲的士兵走过来。 士兵手里拿着刀,他大步走到玉璪面前:“参加昭鱼公主,属下名李部,皇后特意拍我护送公主和亲部队。” “劳烦了。”玉璪开口静静说,她说话间仔细的上下打量着李部,李部五官平平,浓眉大眼,看起来不像是恶人。 “那,公主请吧,车马队就在宫外。” 玉璪在前面走,李部不苟言笑的步步相随,出了皇宫,只看到一排马车,无数小厮正整齐有序的等在外面。 宫外停着好几十匹马,马车十几辆,小厮们牵马,整理马车上的货物。看样子马上的物品应该都是皇后给玉璪准备的嫁妆,若这样看起来,皇后对玉璪当真是不薄呢。 玉璪扫了一眼车马队,一切正常,没有什么反常情况,难道真的就是普通的和亲队伍吗? 和亲对象真的阿弩吗? 阿弩真的是从小和玉璪相识,一直心仪玉璪,还不嫌弃现在臭名远扬、容颜变老的昭鱼公主吗? 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能按照最好情况发展,玉璪也是愿意的。 “公主,上车吧,时间不早了。”李部检查了一下车队,回到玉璪身边恭敬地说。 “恩。”玉璪点了点头,她转身登上马车。 诺大的车马队开始行驶,玉璪坐在豪华富丽的马车中,她双手十指交'缠放在腿上,表情淡定,眼神发怔。 马车平稳的前进,玉璪的身体随着轻微的颠簸而动,天渐渐亮了。 玉璪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干巴巴的脸颊皮肤手感就像是老树皮,就我现在这幅模样,还有人敢娶? 她想起了公主府中那一个一个身段窈窕,容貌俊美的男宠,要是我走了,他们该怎么办?会不会被充公,还是有机会获得自由身呢? 玉璪在这里本来就是自由身,来去匆匆,无牵无挂,在哪生活,和什么人在一起,对玉璪来说都没有区别,她在乎的从来都只有一件事情,那就是活着,好好的活着。 公主府,昭鱼寝殿,突然传来一阵惊恐的惨叫声:“啊!!!!!” 眼睛哭肿了红鸾脸色惨白的寝殿里跑出来,她两只脚还没踏出门,一只手就拉住红鸾的胳膊,生生的把红鸾拖进寝殿。 砰的一声,寝殿大门被人重重地关上。 寝殿内,红鸾坐在地上,她双手抱着腿,头深深地埋在双腿中。玉璪身体抖的像是筛糠,断断续续的乞求声从她嘴里挤出来。 “鬼……有鬼……别杀我……求求鬼大爷,别杀我,我是好人……别杀我……” 一身青衣的宁孤城冷面站在红鸾身前,他脸色铁青,眼神暗沉无波。宁孤城问:“公主呢?” 一夜没睡的红鸾清晨从皇宫出来,她一回府就回到玉璪的寝殿。一进寝殿她就看到了宁孤城,红鸾差点被吓晕,大白天的见鬼了吗?一个死了好几年的医师怎么会忽然出现? 鬼,一定是见鬼了。 红鸾呓语呢喃:“别杀我,鬼,有鬼,求你别杀我……” 宁孤城一把把红鸾从地上拽起来,他强压着心里的怒气,咬牙切齿地问:“公主呢,昭鱼公主呢,玉璪去哪了?” 红鸾模样凄惨可怜,她浑身剧烈颤抖,不敢直视宁孤城。 “说话,再不说公主在哪,我就带你下地狱!”宁孤城低吼。 红鸾被吓得一抖,她身体猛地一僵:“公主,和亲去了。” 和亲? 宁孤城甩手扔了红鸾,转身跑开。 第17章 和亲路上 马车驶出大邱城,路途颠簸,玉璪浑身的骨头架都快被颠散了。一边被身体的不适感折磨,一边时刻防备警惕着车马队中众人。玉璪在这里没有一个熟人,这每一个看起来相貌极为普通的随从手里可能都拿着利刃,只要玉璪一个不留心,他们可能就会杀了玉璪。 玉璪这个人死过一次,她很惜命,有被害妄想症。一路小心翼翼,提着心,吃饭不敢露面,喝水之前要先拿银针测一下有没有毒,晚上扎营时不敢睡觉,白天在路上,颠来倒去的小鼾。 相安无事的走了三天,玉璪被无聊的路程折磨的心力交瘁。她浑身乏力的瘫在马车中,玉璪带着头巾,仅露在外面的眼睛似睁微闭,眼神黯淡,毫无神彩。 玉璪满腹苦水,早知道现在会这么难受,她还不如选择舒舒服服的死在皇宫里。 马车颠簸着停了下来,玉璪浑浑噩噩,停车她也没有感觉,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疼。车停下来,她稍微挪动了一下屁'股,一动酸痛加剧。 “公主,暂且在这里休整片刻,离下一个驿站还有三四十里路,加快点速度,半天就能赶到了。”李路从马匹上跳下来,他大步走到玉璪所乘的马车旁,伸手敲了敲窗框道。 玉璪累得连张嘴的力气都没有,她虚弱无力地抬了抬眼睛,一个字都没说出口。 李路没听到玉璪的回应也不觉得奇怪,他道:“行,公主你就好好休息吧。” 昭鱼公主自小娇生惯养,哪里受过这份罪。坐着马车奔袭千百里别说是尊贵的公主殿下了,就算是常年种地劳作的普通百姓,也是要褪下一层皮,少了十几斤肉的。 休整了半个小时,车马队再次开始前进。 天昏地暗的颠簸,无休无止的颠簸,只要马车一动,玉璪感觉自己下一秒就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夜深人静,马车外悬着灯笼,玉璪趴在车窗上,她发呆的盯着窗外漆黑的世界。 李路骑着马赶上来,他的马与马车并行,李路看着脸上覆着巾纱的玉璪道:“公主,驿站就在前面,您马上就能休息了。” 玉璪疲累的抬眼,她看了看李路,没说话。 李路见玉璪这样就一直跟随在马车边,不紧不慢,寸步不离。 玉璪看着骑着高头大马的李路,见他面色红润,精神抖擞,一点劳累的现象都没有。玉璪转念疑惑的一想,难不成骑马比坐马车舒服? “李将军。”玉璪坐直身体喊。 “臣在,公主殿下有何吩咐?” “我不想坐车了,明天你骑马带着我吧。” “不可!”李路决然拒绝,堂堂一朝长公主,怎么能在和亲的路途中随意的抛头露面。 “我就要骑马,本宫主身子骨都快被颠散了。” “不可就是不可,此事没有商量的余地。”李路板着脸道。 “明天把马匹给本公主准备好。”玉璪说着合上车窗帘子,不给李路留下拒绝的机会。 等他们到了驿站天都快亮了,玉璪被人搀扶下马车,刚下车就听到驿站旁的树林中传来一声高昂的狼叫。 靠,这是什么鬼地方,居然还有狼。 李路嘴里所谓的驿站其实就是一座位于树林中的破旧茶铺,茶铺原有的主人留下这房子,带着一家老小逃荒逃走了。后来大燕定了天下,这处空房被衙门征用,成了官家驿站。 驿站里有热水热茶热饭,经营驿站的是一对五六十岁的老夫妻,李路为了安全起见,没有公布这一行人的公家身份,照价付钱买水买饭。一下接待了这么多为客人,两位老板开心坏了。 一切都已玉璪为先,最好的食物茶水都留给了玉璪,她第一个吃好,洗好。玉璪跑了半个时辰热水澡,硬生生从晚上泡到了天亮。从浴桶里玉璪,她一头倒在床上,沾床就打起了呼噜。 睡得迷迷糊糊间警惕的玉璪似乎听到里吱呀的开门声,她心里一紧,心道这是谁? 玉璪知道自己现在应该赶紧睁眼看看来者是谁,她尝试性的睁了睁眼睛,浑身酸软无力。最终,玉璪眨了两下眼,沉沉地睡去。 破旧的木门被一只白皙修长的手缓缓推开,一身材颀长,着一身月白色长衫的男人无声无息的走到玉璪的床边。 男人站在床边身姿修长,后背宽阔,背上披着乌黑的头发。这个背影与周围的摆设显得是那么的格格不入。男子周身一股浑然天成的贵气萦绕不散,他俯身而下,看姿势,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这个男子是在亲'吻玉璪呢。 熟睡总的玉璪打了两个喷嚏,鼻子痒的难受,她条件反射的想要伸手揉鼻子,手被人控制,无法动弹。 玉璪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等她醒的时候天都黑了,林子里传来一声又一声的狼嚎。 玉璪下床,她走到床边合上窗户,这里有狼,开窗实在是太不安全了。 “咚咚。”木门被人敲响。 玉璪问:“谁?” 站在门外的李路道:“公主,时辰不早了,你睡了一天一夜,起来吃点东西,我们明日就出发。” 还出发呢? 玉璪不想走了,她觉得这里挺好,有吃有喝,既然皇后不想让她出现在皇上身边,如今玉璪也远离了大邱城,她在哪落脚应该都没有区别。 就是不知道皇后是怎么和李路等人交代的,也不知道玉璪和亲的对象是不是阿弩。 不确定性太多,玉璪一时之间也拿不定是走是留,是逃是躲。 玉璪宠房间出去之前她拿着巾纱坐在镜子前,玉璪好不留意的扫了一眼镜子里的自己。把头巾戴好,玉璪觉得似乎哪里不对劲,让她说不对劲之处,她又说不出口。 到底是哪里除了问题呢? 驿站的老婆婆饭菜做的哼美味,玉璪起床吃了个肚子发胀,吃好饭老婆婆端着一杯茶水蹒跚地走到了玉璪身边。 老婆婆和蔼的说:“来小姑娘,试试老朽我亲自熬煮的凉茶吧,俺们这个地方湿气重,温度高,你们外地人初来乍到可能会觉得很不好受。” 玉璪接过凉茶喊了一声李将军,玉璪一喊李路就出现了。 “小姐有何吩咐?”李路问。 玉璪指了一下老婆婆说:“给钱,凉茶钱。” 第18章 大雨 在林中驿站休息了两天两夜,玉璪一行人准备第三日清晨出发。也是不走运,第二天夜里天空传来两声雷响,大雨毫无预兆的倾盆而下。 玉璪坐在驿站门前,草帘下雨珠连成一条银线,雨势不小,无风,透明的雨珠也只能老老实实地顺着屋檐落下。 驿站里没有其他人,老婆婆坐在大堂中,她面前摆着一个簸箕,簸箕里堆满了成团都野菜。老婆婆一点一点的挑拣野菜。老头子站在脏兮兮的柜台前,速度和缓的扒拉着算盘珠子。 玉璪坐在门口,她手边有张小板凳,小板凳上放着一个大茶壶以及一个青花大碗。凉茶一碗一碗的往嘴里倒,玉璪越喝越渴,她心间像是聚集在一团烈火,那团火烧的玉璪心烦意乱,又急又燥。 这里没有外人,负责保护昭鱼公主安全的李将军放宽了对玉璪的保护。此时玉璪坐在这,李路正在二楼睡觉呢,其他人也都各自做着各自的事情,没人理会独坐驿站门口的玉璪。 大雨里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玉璪端着茶碗,她好奇的伸头望着雨帘。细密急促的雨水由天空倾斜,结成一面莹莹流光的雨帘,一条宽阔的黄土路蜿蜒向林中深处,雨水敲击着路面,溅出一个个小坑。 这条露是官道,也是连接塞外和中原的一条要道,形形色'色的人,已千奇百怪的理由走在这条路上。专门干些杀人放火,劫道图财勾当的绿林好汉时常埋伏在官道腹地,准备大开杀戒,发比横财。 今日这雨下的如此大,来人估计也不是什么善岔。 从树林深处跑出来一个身上披着蓑衣,带着斗笠的黑衣男人,男人的动作很快,脚下踩着泥泞的道路,他脚步起落间,溅起星星点点的泥浆。 “姑娘……”黑衣男人看到远处的玉璪,他高声大喊。 醇厚深沉的嗓音带着几分恐惧,穿破雨帘,带着丝丝缕缕的湿'意传进玉璪的耳朵中。他的话只说了一半,后半句话被雨势挡在嘴巴里,没有说出来。 淋着大雨继续奔跑,眼看着黑衣男人已经近在眼前了,玉璪从椅子上站起来,她往前移了半步,玉璪眺望着雨帘,等着那人的到来。 眼看着他就要跑到驿站门前,只见黑衣男人脚步一乱,左脚绊右脚,砰的一声,他面朝下重重摔倒地下。 “救命,救命,救命。”黑衣男人手脚并用,他扑腾了两下,嘴里嘟囔着呼救,挣扎想要爬起来,尝试了好几下都没有成功。 玉璪情急地转头问:“婆婆,有伞吗?外面有人摔倒了。” “伞在那呢。”老婆婆指了一下玉璪身侧。破旧的木门后立着一把黄'色的油纸大伞。 玉璪拿起雨伞,撑开跑进雨里。 “你没事吧,喂!”玉璪冲到了那人身边,她拍了拍他的后背大声问。 雨势颇大,淅淅沥沥的雨声掩住了玉璪的声音。 黑衣的男人好像能听到玉璪的话,他咬牙用力,想撑起身体,刚起了一寸不到的距离,他的身体又重重地倒在泥泞的路面。 玉璪蹲下,她视线稍微移了点位置。有丝丝鲜红的血迹,顺着男人的胸口往外渗,雨水不停冲刷着男人的身体,在他身侧的一个小水洼里聚集着一滩泛着红的血水。 受伤了? 玉璪伸手,她的手伸进男人与地面贴合在一起的胸'口处,轻轻一摸,再收回手,玉璪的手上全是血。 玉璪有些惊讶,她连忙对着驿站呼喊救命,无奈雨势太大,加之距离的阻隔,根本没人听到玉璪的呼救。 喊了脸色驿站里没有任何回应,玉璪把伞扎进泥土里,伞替那个男人挡去了大部分雨水。玉璪手举在头上,朝驿站跑过去。 “李将军外面有个人受伤了,李将军!”玉璪浑身滴着水,她望着二楼大喊。 李路很快下了楼,一开始他听错了,以为是玉璪受伤了,所以刚出门时他的表情很凝重,很紧张,下楼之后看到玉璪毫发无损,他暗自松了一口气。 李路问:“怎么回事?” 玉璪道:“外面有个人身受重伤倒在大雨里,你快去把他弄进来,他流了好多血,再不医治肯定会死!” 李路想了片刻,应了一声好。 李路扛着受伤的黑衣男人进了驿站,为了方便医治,他们把那个人安置在一楼,老婆婆动作很快的找来了住在驿站后面的山医。因为玉璪的身份,李路不同意玉璪站在一边看医师救治病患。 半个时辰之后,雨还在下,势头变小了很多,李路从房间理走出来,玉璪慢追上去问:“李将军,那个人怎么样?” 李路回答:“胸部中箭,淋雨导致伤后感染,现在他高烧不退。这山里的医师身上没几把真本事,情况很不乐观,救活的可能不大。” “哦,这样啊,尽力就好。我们尽力,剩余的一切听天由命。”玉璪平静地说,说完她不在乎的笑了笑。 “公主说的对,听天由命,尽力便好。” 雨一下就无止无休,一连下了三天大雨,医师一天三次的来给伤员更换草药,或许是那人身体底子好,第二日他就短暂的醒了一会,第三天医师来给他换药之后,他竟然吵嚷着饿,说要吃饭。 医师沾沾自喜,谁说小地方的山医就不能救死扶伤了,谁说他们都是庸医,谁说他们只会下重药?他们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玉璪听说他醒了很开心,她避着李路亲自端着粥去了看他。 玉璪笑问:“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竹床上坐着一个身上只穿着亵衣的男人,他背靠在墙上,毫无生机的耷拉着脑袋,整个人显得死气沉沉,没有一点生机。 听到玉璪的声音,他愣了好久动作缓慢地抬起头,他抬头的动作很慢,玉璪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盯着他看。 等了一会,始终没有得到他的回应,于是玉璪走到床边,她边走边说:“驿站的老婆婆给你煮了米粥,你都三天没吃饭了。坐过来一点,我喂你吃。” 他不语,玉璪没注意到他自然放在身体两侧的双手竟然在颤抖…… 第19章 交谈 玉璪端着碗坐在竹床上,她脸上带着面纱,花白的头发绾在耳后,也不知道近几日怎么了,玉璪的头发每天都在变黑,原本满头银丝如同覆盖了一层薄雪,现在她的头发花白,黑发的数量比头发少了很多。 “你不是要吃饭吗?快过来啊。”玉璪奇怪地盯着缩在角落的男人。 男人抬眼悄悄地打量着玉璪,深吸一口气他止住颤抖,朝着玉璪缓缓挪动身体,半步的距离,屁股轻轻一动就到了。 玉璪举着碗问:“你是自己吃,还是让我来?” 男人伸手夺过玉璪手里的碗,动作很快,就像抢一样。因为拉扯的弧度太大,加上碗里的米粥太满,他把碗夺到手里,软糯粘稠的粥洒了许多出来。 米粥溅到手上,有几滴落在了他身上,男人也没有反应,侧身低头吃粥。他吃相慌张,喝粥也没有发出一点一声,大概也是个出生于富贵人家的公子哥。 玉璪从自己的袖里掏出手帕,手帕握在手里她静静地看着他。等一碗粥见底,他抬头不知所措,也不敢看玉璪。玉璪没说话自然的接过空碗,把碗放在一边,她拉住他的手,用手帕细致的擦拭遗留在手上的米粥。 男人低敛着眼眸,宁静幽深的眼睛里翻滚着惊涛骇浪,他把自己透着杀气的眼神藏起来,整个人缩着,模样看起来唯唯诺诺。 玉璪把他的手擦干净,收起手帕问:“你叫什么名字,哪里人,怎么会受那么严重的伤?” 玉璪一松手,他整个人朝后弹,转眼间他又背靠着墙壁,深深地低着脑袋。他轻轻蠕'动唇'瓣,动了好几次嘴,他才说出一个字:“修。” “修?”玉璪疑惑,“你叫修吗?” 修口齿清晰的回答:“是!” 玉璪问:“还想吃东西吗?” 修点头:“想。” “那我再去给你盛一碗。”玉璪起身端起空碗走出房间。 见玉璪走了,修抬头,他把挡住脸的头发拨起来,一张俊朗刚毅的面庞露出来。修皮肤黝黑,和当年在山里打猎的山民属于同一种肤色,但他五官长的很好看。剑眉丹凤眼,唇'瓣薄透微微泛白,鼻梁高挺,脸颊消瘦。 修安静地盯着虚掩的木门,他眉眼处透出一股凶悍,特别是他的眼睛,乌黑的眼珠子深沉寂静,似有穿破天地时空的巨大能力。 面无表情的他,浑身上下都写着成熟稳重。 玉璪轻巧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修再次垂下脑袋。端着碗的玉璪轻轻地推开了门:“你刚醒,不宜吃的太饱,这半碗粥喝完之后就好好休息,我已经吩咐这里的老板给你煮肉汤了。” 修说:“好,我听你的。” 玉璪走到床边,把碗递给修:“来,吃吧。”修接过碗,无声的喝粥。 玉璪再次端着空碗从修居住的房间里走出来,一出门她就看了脸色很不好看的李路。玉璪看到李路脚步停下,李路大步上前拿过玉璪手里的碗,走到大堂,李路重重地的把碗放在桌上,嘭的一声响算是给玉璪的一个警告。 雨停了半天,到了晚上又开始淅淅沥沥的飘起了小雨。玉璪站在驿站门前,两盏明亮的灯笼悬在屋檐上,在风雨中摇摆。 玉璪看着雨,心里不知该喜还是愁,照如今这般情况,即便是雨停了和亲的车马队也不能第一时间出发,因为路况太差。也不知道大邱城现在是什么情况,皇上有没有痊愈,知不知道玉璪和亲去了。 要是皇上知道玉璪和亲了,他会怎么做呢?会不会派人来追? 公主府里的那些美男知道公主走了会不会伤心的自'杀呢? 门口站了一会,觉得冷了,玉璪转身回到自己房间。玉璪的房里点着油灯,她脱'了衣服刚钻进被窝里就听到门外传来一阵嘈杂声。许多人在交谈,有男有女,大概是新来的客人吧。 当天夜里玉璪睡得很沉,第二天醒的时候她神清气爽。走到镜子前一看玉璪吓了一大跳,她的头发……她的头发居然黑了,全部变黑了,玉璪在镜子拨弄自己头发,找了半天,一根白发都没有。 再看脸蛋,虽然皱纹尚在,但皮肤的颜色变成了细腻的白'粉色,之前那种死气沉沉的土褐色没了,脸上皱纹好像也变浅了。 “咚咚,咚咚。” 玉璪在镜子前大喜,身后传来敲门声,玉璪头也不回的道:“进来。” 李路闪身进了玉璪但房间,顺手关上门,李路作揖行礼:“微臣参见昭鱼公主。” 玉璪手拿着木梳子诧异的回头,她不解的看着还保持着行礼姿态的李路 ,好好的,他怎么这么客气? 玉璪问:“李将军你怎么了?” …… 李路不言不站直身体。 “李将军发生什么事情了?”玉璪继续问。 “参见昭鱼公主!”李路加大音量。 玉璪眨了眨眼睛,她立马明白了李路的意思。于是玉璪道:“李将军,免礼吧。” 李路这样才收起行礼的姿态,ta恭敬地站在一边。 玉璪抬头看着李路笑问:“李将军突然行这么大的礼,是有事找我办吧?有什么事就直说,我不喜欢拐弯抹角的人。” 李路说:“实不相瞒公主殿下,我是当朝皇后的表亲。” 玉璪笑容更加灿烂:“哦?皇后是让你准备在哪杀了我呀?”玉璪的语气调皮可爱,她很轻松,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李路说:“公主曾大病一场,加之您贵人多忘事,可能记不住我李路是谁了。李路一家受过你的大恩,皇后确实曾命令我一出城便除了公主,但我绝非忘恩负义之人,为你向皇后求情,皇后答应不取你性命,只要把你扔在塞外就可,但如今形势巨变……” “吃饭了,两位客人。”李路的话没说完,门外传来老婆婆的声音。 玉璪李路互视一眼,玉璪说:“李将军有什么事我们等会再谈,先吃饭,我饿了。” “恩。”李路微微点头。 李路走出玉璪房间,玉璪对镜绾发,有人从外拉开玉璪房间里窗户。玉璪条件反射性的站起来,警惕的看着那扇慢慢打开的窗户。 该不会是李路准备动手了? 第20章 你是公主 玉璪看着缓缓打开的木窗,她不自觉地往后退。退无可退,玉璪后背紧贴着墙壁,门就在手边,她却不敢出去。玉璪不知道现在外面是不是有人正拿着刀等着她伸头,在不确定情况时候,玉璪宁愿守株待兔。 木窗被人从外面打开了一般,通过半开的窗户玉璪看见一个男人的胸'口,藏青色交襟布衣。 窗户打开了一半,外面那个人忽然停住了,一停就是好大一会功夫。 玉璪警惕地看着窗户,心里备受煎熬,迟迟没有动静,玉璪高声问:“窗外是谁?” …… 无人回答玉璪。 玉璪想了想见那人也没什么恶意,不见他动手,细看之下,那模糊的身影看起来还有两分眼熟。脑海中灵光一现,玉璪问:“修?修,是你对吗?” 那身姿,气态,虽模糊,但每一个人都是独一无二的。 窗外的男人愣了片刻,他双手用力,砰的一声响,修重重地合上木窗转身快步离去。 见窗外之人离开,玉璪小跑到窗前,推开窗四处张望,空空荡荡的小院里到处都是湿漉漉的,野花野草交织而生,长在墙根夏。鸡笼里的鸡逗趁着雨停,带着小鸡出来满院子觅食。 看了一圈,玉璪一个人也没看到。 修重伤未愈,速度还能这么快吗? 玉璪现在怀疑自己之前的想法,刚刚窗边站着的那个人很可能就别人。修受了那么重的伤,说不定现在都不能下床走动呢,速度怎么会这么快。 如果不是修的话,那又会说谁呢? 玉璪实在想不通,索性不想,不给自己平添忧愁,推开窗玉璪转身离开。 驿站大堂此时好不热闹,座无虚席,五张桌子上全坐满了客人。形形色'色的人衣着样式不同,服饰不同,发髻不同,有大人有小孩,男女老少应有尽有。 两个皮肤黝黑的大小伙子忙来忙去,他们大概是驿站老板的孙子。 李路和一群人坐在一起,与旁边桌上热闹的觥筹交错相比,李路他们这里显得各位安静,六个单大男人,表情沉重,不苟言笑。 玉璪一眼就看到了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的李路,她拉了拉面纱,朝李路等人快步走过去。 玉璪穿着打扮都很随意,大堂里的客人没一个对玉璪侧目,一眼都没多看她。 玉璪走过去,李路的身边正好有一个空位,看到空位,她就知道这是李路特意给她留的。玉璪坐下,另外的五个大男人刷刷刷地站起来。 他们走了,玉璪和李路坐在一桌。桌上摆放着四样小菜,一碟子馒头【可能是大包子】,一海碗软糯的小米粥,以及一副碗筷。 满桌吃食都只是为了玉璪一个人准备的。 玉璪看着面前的空碗,没有拿起筷子。 李路道:“吃吧,时候不早了,我们都已经吃过了。” 玉璪侧眼扫视李路,她端起碗盛粥,当然是要吃饭的,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的慌。 玉璪自顾自的吃着饭,李路一直不吭声,看她差不多吃好了,李路道:“我下午就走了,你还要继续前往柔然部落,阿弩是个好首领,嫁给他也算是你的好归宿。原本我是想把你扔在这,再警告你不许回到大邱城,现在我决定继续派人送你去柔然。” 玉璪抬眼问:“为什么?” 李路回答:“昨夜我的两个密探带回了两个消息,一是我军受损,我八千兄弟被困邺城,二是柔然王子阿弩即位成为新首领。” “哦~原来如此。”玉璪笑了笑,对于李路话里的意思了然于胸。 “所以……”李路说着抬头盯着玉璪,他稍微停顿片刻,继续道:“所以我打算今天把原有的车马队分成两队,一队继续护送公主前往柔然,一队随我奔赴战场,公主你看如何?” 玉璪说:“都听将军你的。”玉璪能怎么办,她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除了按部就班的走一步算一步之外,玉璪还能怎么办? 无论身在哪里,玉璪从来都不曾任性妄为过。 话说当天,李路确实急了,与玉璪简单的说明了一下情况之后,李路动作迅速的分好了队伍。 黄昏时分,玉璪和李路结伴走出驿站。驿站外十名壮士牵着马严阵以待,不苟言笑的立于橘红色的夕阳中。 李路拱手向玉璪说:“公主别送了,自己好好珍惜自己个,只要你不回到大邱城,不让皇后皇上得知你的行踪,你必定可以安稳一生。” 玉璪笑了笑说:“借将军您的吉言了。” “告辞。”李路甩袖转身,大步离开。手下的人牵着李路的爱马上前,李路接过缰绳回头看了一眼玉璪。 玉璪凝目细看李路,她高声问:“我当年是如何施恩于你?”玉璪现在的大脑中一片空白,一点关于大燕王朝,关于这里众人的记忆都没有。 李路跃身上马,他看着玉璪回答道:“三年前你灭昏官谗臣,给了我一个亲手为父报仇,为家族雪恨的机会,这样大的恩情,李某人会铭记一生,至死不忘。” 三年前,不就是我做妖女,为祸天下苍生,被无数黎民百姓咒骂讨伐的时候吗?不是说当时我手段狠辣,屠杀文武百官无数,同样是杀官,为什么现在到了李路这里,却成了大好事一件?这真的是太奇怪了。 就在玉璪疑惑的时候,李路等人已经驾马离去,马蹄声渐渐消失再树林中,夕阳满地,整个世界都被染上了浓烈的橘红色。 目送着李路离去,玉璪转身,刚转身玉璪身前的路就把一个高大的身影拦住。 玉璪往后退了一步,她抬头,修面色阴寒,眼神凶厉的盯着玉璪。 真不知道好好的一个俊朗帅气的大小伙子究竟是经历了什么事情,居然把他打磨成一个时刻警惕,面露凶悍的恶人模样。 玉璪看到是修,她长舒了一口气道:“原来是你啊,吓死我了。” 修语气僵硬,冷冰冰地开口道:“你是公主!”他口齿清晰,语气坚定。 玉璪眼睛一眯道:“你偷听我们说话。” “是!我刚刚就是在偷听你们说话。”修毫不避讳,光明正大的承认了。 玉璪问:“原因呢?你为什么要偷听我们说话?” 修沉寂的盯着玉璪看,安静里好一会,天都蒙蒙擦黑了,修缓缓地说:“我的感觉告诉我,你不是好人,而你的行为却在所你是好人,所以,我就想确定一下。你到底是好人还是坏人?” 第21章 姑娘好腿法 夏季的天,孩子的脸。朝云暮雨,刚刚还是一片夕阳无限好的景色,就在玉璪和修谈话的过程中,橘红色的太阳余晖被乌云挡住,天地瞬间失色。 玉璪脸上带着面纱,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静静地看着修,她的眼神很安静,清澈中带着一种超乎年龄的睿智。 修同样注视着玉璪,四目相对,修眼神凶悍的吓人,玉璪淡然自若。或是因为玉璪实在太过淡定了,修居然被她盯得有些紧张。 玉璪忽然哑然一笑,她眼尾勾起一道浅浅的弧度,眼眸中一丝笑意都没有。玉璪笑着问:“那现在你的答案确定了吗?在偷听我和李将军说话之后,在知道我是公主之后,你觉得我是好人还是坏人呢?” 修的眼神里充斥着戾气,他裹夹着戾气凶悍的视线在玉璪身上上下移动,仔仔细细的打量了一番玉璪,修说:“公主是恶人!杀人不眨眼,祸害国家的妖女!” 玉璪轻笑,她无所谓的耸肩道:“好吧,那就是妖女,你最好小心一点噢,我可是杀人不眨眼的妖女。”玉璪说着嘴角噙着笑从修身边经过。 擦肩而过的瞬间修扯住了玉璪的衣袖,他用力一拉,力气很大,玉璪几乎整个人都往他身上撞。玉璪猝不及防,一下子撞到了修的胸'口。 修眉头一紧,身上的伤口传来一阵剧痛,他腿一软,脚步朝后退了半步。玉璪刚撞到修就立马弹开,往后退的过程她手撑了一下修的身体。 修伸手捂住自己到胸'口,低着头,眉头紧皱。他好不容易恢复了一点血色的唇'瓣,再次变得惨白。 玉璪站稳身体,她动了动手掌,掌心黏黏糊糊。玉璪低头,满手鲜红晃得她头晕。玉璪举起手,不可思议地看着自己手上的鲜血。 这血是从什么地方来的? 玉璪视线从自己手上移到了修身上,她诧异的看着耷拉着脑袋的修。修身上的布衣胸'前一片暗红色,血顺着衣服溢出来,血量多的吓人。 “你,你怎么了?”玉璪有些慌乱的问,该不会因为她碰了一下,修身上的伤口就裂开了。不是吧,我没这么倒霉吧。 修艰难地抬头,他凶神恶煞的看了一眼玉璪,转身捂着自己的胸口大步离去。 玉璪连忙去追修:“喂,你到底怎么了,伤口是不是被我不小心弄裂了?你走那么快干吗啊,后面又没人追杀你,等我一下,你等我一下。修大爷,你等我一下行吗,有什么话咱们开诚布公的认真谈一谈。” “砰!” 修走进自己的房间,他顺手重重的关上房门。 玉璪追上来,回应她的只是一声不友善的‘砰’声。 玉璪站在门口,她举起手想敲门……我干吗要这样腆着脸追上去给自己找个黑锅背,我不就轻轻碰了他一下吗,我的手又不是刀,他流血和我有什么关系呢?他要是需要帮助自然会开口,与其现在我追上去热脸贴他冷屁'股,还不如等他主动开口求我。这样一想,玉璪放下手,转身走到驿站大堂里坐着。 玉璪选择了一张离修房间最近的桌子而坐,她胳膊肘撑在桌子上,手撑着自己的下巴。 雨说来就来,天阴了不足半刻,大雨如约而至。听着淅淅沥沥的雨声,玉璪心里生出一股烦躁,那小子半天都没有一点动静,会不会出什么问题了? 玉璪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她倏地起身,冲到修房间门口,用力的敲打房门,玉璪大声喊:“修,修,你没事吧?你在不在里面?” 玉璪喊了半天房间内都没有一丝动静,心生不安,她往后退了半步,抬脚一脚踢开木门。 对面通往驿站二楼的木梯上,一个提着鸟笼的男人一下楼就看到玉璪一脚踢开了木门,阿篱大喜,他提溜起顺滑的绸缎衣服,脚下生风,三步两步就出现在在玉璪身后。 阿篱下楼时用了武功,动作很快,几乎与玉璪抬脚落脚持平。 玉璪踢开门急匆匆地想走进房间,阿篱一巴掌拍在玉璪的肩膀上,他笑嘻嘻地道:“姑娘好腿法啊,不知道你是哪家的侠女,是否婚嫁里,我看你一身正气,武功非凡……”阿篱的话还没说完玉璪回头怒目瞪了他一眼,打落阿篱的手,玉璪快步跑进修的房间。 修躺在竹床上,胸前的衣物完全被血濡'湿,他安静的躺在那里,脸色苍白,毫无生机。 玉璪见到修的模样吓了一大跳,不是经过了好几日的治疗了吗,为什么他现在会是这般模样? 玉璪折返出了修房间,她拉住忙碌的老婆婆急切地说:“麻烦你去把医师找来,快一点,我那受了伤的朋友伤情似乎恶化了很多。” 玉璪站在竹床边,她手里拿着剪刀,仔细的剪开修的衣服,她小心翼翼的动作看起来很笨拙。跟着玉璪进来的阿篱一直都没离开房间。 阿篱拉过一张椅子,他坐在房间正中间,一只鸟立在他的胳膊上。阿篱歪头笑意炎炎的逗鸟,鸟配合着他,叽叽喳喳的叫个不停。 修的衣服已经和伤口粘合在一起了,玉璪轻轻一动就有一泡血挤出来她动作变得越来越慢。玉璪急的满头是汗,偏偏在这时候身后还不停的传来小鸟叽叽喳喳的鸣叫,玉璪心烦意乱,眉头紧皱。 烦死了! 阿篱一直笑嘻嘻的,逗鸟的过程中他时不时的抬眼看看玉璪。 玉璪实在忍无可忍,她愤怒的握紧剪刀,猛地吼道:“烦死了!麻烦你滚出去好吗,没看到这里有病人吗,一直叽叽喳喳吵个不停。” 阿篱胳膊上的鸟被玉璪这么一嗓子惊飞,小鸟扑闪着翅膀离开。阿篱拍了拍衣服,起身走到玉璪身边。 阿篱咧嘴少了一眼躺在床上的修,他表情很微妙,脸上带着笑,他那带着笑意的表情很像是幸灾乐祸。 阿篱吊儿郎当的笑问:“这是你情郎吗,你情郎可真惨啊,照这样流血流下去,他是活不到明日了。” 玉璪不语,她也知道这样下去修活不过今晚,可她又能怎么办呢,这里穷乡僻壤,根本没有医馆,也没有医术高明的医师。 第22章 我喜欢你,想趁虚而入 修浑身是血的躺在床上,毫无生机,脸色惨白,玉璪出去催了一下驿站老板,老婆婆冒着大雨外出请医,一去就没了音信。现在雨下的这么大,山里的路不知道有多难走。玉璪虽然心里着急,但也无济于事,除了等,其他事她皆无能为力。 玉璪搬了一张椅子坐在竹床边,李路已经走了,现在无人再管她了。阿篱一直守在修的房间里,一副专门等着看好戏的模样,阿篱吊儿郎当的颠着腿,脸上带着幸灾乐祸的笑意。 阿篱问:“喂,姑娘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床上躺着的男人究竟是不是你情郎啊?” 玉璪扭头,眼里全是不耐烦,这个男人是谁,怎么这么烦人呢。玉璪盯着阿篱不言语,阿篱催促的问道:“快回答啊,到底是不是你情郎?” 玉璪眼睛一眨一眨的,沉默了好一会玉璪道:“重要吗?”修的身份很重要吗,他是不是我的意中人重要吗。 阿篱笑道:“当然重要了,那人都快死了。” 玉璪道:“既然知道他已经快要死了,关于他是不是我情郎又有什么意义呢?你不要没话找话聊,我很忙,没空搭理你,如果你实在闲的无聊,你可以和你的鸟互相谈心事。” 阿篱道:“他是不是你情郎当然重要了!” “有什么重要?” 阿篱笑嘻嘻地说:“我略微知晓一点医术秘籍,因为我可以救他命,所以他是不是你情郎就特别重要了。” 玉璪弯弯的秀眉轻蹙,她好像懂阿篱的意思,细想之下又不太明了。玉璪问:“你什么意思?” 阿篱说:“我的意思就是我喜欢你,如果床上那个受了重伤的男人是你的情郎,那我就不救他,陪着你一起等他死。情郎死了,你肯定会伤心,女子伤心时便是最容易动心的时刻,这样我就能乘虚而入了,哈哈。同理,如果他不是你情郎,我大可大发善心,救他一命,佛祖说的好,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玉璪立马说:“他不是我情郎,你快救他吧。” 阿篱站起身,他收敛着笑意盯着玉璪:“你这么着急做什么?”阿篱浓密的眉毛皱在一起,他轻啧了一声,好像想起什么,表情很怪异。阿篱说:“我怀疑你在骗我,这人就是你情郎,不然的话你不会这么着急。” 玉璪淡定地开口说:“我发誓他真的不是我情郎,如有虚言我必会不得好死。我承认我很着急,可我着急只是因为他的性命真的可能朝不保夕了,我是个好人,我见不得人死。” “哦?是吗?” 玉璪走到阿篱面前,她道:“必须是!我毒誓都发了你还不相信吗,拜托你了,快点救人吧。” 阿篱挽起衣袖道:“你去给我拿绣花针和丝线。” 玉璪拿来了针和线,玉璪穿针引线,阿篱动作豪'放,三下两下就扒'了修的上衣,他的上身没有一处好地方,全是一层压着一层的伤疤。疤痕之多让玉璪咂舌,修这该是受了多少伤身体才会变成这幅斑驳的模样。 修的身上都是血迹,有的鲜血已经干涸了,他的伤口应该早就绷开了,或者是他的伤口从来都没经过治疗包扎…… 按理说不会呀,山医明明已经帮修医治过,他的伤口怎么还会如此原始? 难道,难道是修自己把医师的治疗抹去,独自默默的忍着疼痛流血? 阿篱看到修的身体打趣的说:“啧,这哥们一看就很有故事,身上居然有这么多疤,烫伤,刀伤,箭伤,冻伤……都有了,这是个什么人啊,居然被人施虐成了这般模样。姑娘如实招来吧,是不是你?” 玉璪看了阿篱一眼,没理他。 阿篱脱'了修的上衣发现他浑身都是疤痕,于是乎在好奇心的作祟下阿篱的手又伸到了修的下半身。 阿篱动作麻利,很熟练的解开修的裤腰带,玉璪视线一瞥看到阿篱表情兴冲冲的在扒修的裤子,玉璪上前护犊子一样都护住了修。 玉璪说:“公子让你治伤救人,你脱他裤子做什么,他身下又没有伤,我看你一表人才的,你该不会……”玉璪的话说的很婉转。 阿篱道:“我就看看他下半身有没有伤。”说完怕玉璪不相信,他又加了两句:“你看看他现在这么虚弱,上半身就胸口那一处箭伤,凭我经验那点箭伤根本不足以致命,所以他身体这么虚弱肯定还有别的原因。” 玉璪沉默的看着阿篱,就在玉璪想离开给阿篱腾出位置的时候,他又欲盖弥彰的来了两个字。阿篱道:“真的!” 玉璪立马又警惕起来,这个男人分明就是另有所图,别有用心,脱秀的裤子绝对不是为了给修检查伤口。 玉璪冷冷地问:“脱他的裤子,你到底想做什么?” 你是男人,他也是男人你至于猴急猴急的扒一个生命垂危之人的裤子吗? 阿篱无所谓的耸肩道:“好吧被你看穿了,其实我就是想看看他传宗接代的那玩意还在不在。” 玉璪表情很嫌弃,这个男人平时的生活该是又多无聊啊! 玉璪说:“你看可以,我没有意见,等你把正事做完我就离开这里,把独处的二人世界全部留给你们,到时候你慢慢看。别说看了,比比长度也没有问题。”玉璪说的一本正经,不苟言笑。 阿篱脸颊一红,语塞的瞪着玉璪:“你!”你是个姑娘啊,一个小小的姑娘家怎么会如此流'氓厚脸皮。 是谁说的中原女子大多温柔是水,淡然如兰,总是犹抱琵琶半遮面的? 阿篱这才从家里刚出来不到一个月的时间,玉璪是他遇到的第一个看的顺眼的中原女人,没想到她居然这般流'氓,不知羞耻。 玉璪看到阿篱红了脸她在心中暗笑,小样跟我斗,姐姐出来混江湖的时候,你还在娘亲怀里哭闹着要吃奶呢。 阿篱伸手夺过针线:“一个女子竟然能说出这样一番话出来,你们中原真是地大物博,人杰辈出。” 第23章 他的生死,你不在乎, 玉璪笑道:“听你这话,你不是中原之人?” 阿篱侧头看了一眼玉璪道:“你管我是哪里人,女流氓!” 阿篱说着就用草纸将修胸口一圈的血迹擦干净,说是擦干净,其实只是随便的抹了两下。血迹大多已经干涸,与皮肤粘在一起,要想彻底擦干净,必须用水洗。修现在的身体状态已经奄奄一息了,不宜过多的浪费时间。 阿篱简单地擦了一下修的伤口,反手就把染满血的纸团扔到了玉璪身上。玉璪弯腰将地上的纸团捡起来,她拿着纸团,一股若有似无,然玉璪很熟悉的香味缓缓地传入她的鼻腔。 玉璪拿着纸团起身,她疑惑地看着纸团,到底是在哪闻过这种味道呢?把纸团放在鼻下,大吸一口气,仔细的辨别那种味道。 玉璪眉头轻蹙,就是想不起来自己在哪闻到过这种味道。 疑惑间玉璪视线一抬,只见阿篱直接蹲在竹床上,他一手扶着修的胸口,伤口露在指缝外,略微衡量一下缝合的距离,阿篱拿着绣花针的手高举起来。 玉璪问:“你要做什么?” 阿篱回头看着玉璪回答道:“你说呢,当然是给他缝合伤口了。这伤口不痊愈日日给他吃人参燕窝他也难逃一死。” 玉璪说:“针线没消毒,不如……”不如先让我把针线拿去消下毒吧。 阿篱一屁'股坐下,他歪头看着玉璪说:“姑娘你就直说吧,到底让不让我救他,磨磨唧唧的你屁事真多。” 玉璪肯定地回答道:“救!当然让你救他了!” 阿篱道:“既然想让我救他,那么从现在开始你就闭嘴,老老实实的待在一边。真是的,小爷我好不容易大发一回善心,总有人跟在屁'股后面拖后腿,有意思没,罗罗嗦嗦,磨磨唧唧的就像个娘们。” 玉璪小声的嘀咕一声:“我本来就是娘们,难道女人的还不够明显吗?” 玉璪音量很小,架不住阿篱耳朵尖,闻声阿篱回头,玉璪立马举起双手,无声的对阿篱保证,我绝对老老实实,绝对不再说话!不料阿篱只是打量了一番玉璪的胸口,看了看玉璪的胸,阿篱转回头喃喃道:“中原女人难不成都是这样,一马平川吗?那我回家一定要好好劝劝大哥,让他别在费心迎娶中原女人。” 玉璪视线缓慢的下垂,最终落在自己的胸'口,乍看之下玉璪的身前还真是一马平川,没有一点起伏。可,这并不怪玉璪啊,衣服的样式作怪,才会让她这么平。脱'了衣服玉璪还是挺自信的,身为女子,谁胸前还没两块肉啊。 阿篱重新蹲在床上,他两手同时使用,一边扶着伤口,另一手的绣花针扎进修的皮肤中,手起针落,修眉头紧皱,但没有剧烈的动作,也没有痛苦的惨叫出声。 阿篱的动作很快,而且很专业,一看就不是第一次给人缝合伤口。手里穿着棉线的绣花针被阿篱永的出神入化,玉璪看的眼花缭乱。不到一刻钟阿篱的动作放缓,他盯着满头大汗的修,问玉璪:“姑娘我还剩最后八针,你说我要不要在他身上缝个花样出来?我看他这一声伤疤都太平淡了,没有一点特色。” 玉璪说:“我建议你在他伤口缝上你的名字,这样他就不会忘记您的救命大恩了。” 阿篱缓缓地点头:“好主意。”话音未落,阿篱把最后几针落在修的身上,手间动作暂停,阿篱用最后八针在修的胸'口上‘写’出了一个玉字。 绞断棉线打结,阿篱从竹床上跳下来,他满手是血,一脸汗珠。把绣花针放在桌上,阿篱从衣袖里掏出一个小瓷瓶。 阿篱把瓷瓶递给玉璪:“剩下的事情就交给你了,此药可外敷内服,具体怎么用随你,总之只要伤者发烧,就必须给他用药,如此三天即可。” “三天?”玉璪诧异的问。难不成她要寸步不离的守着修三天,玉璪可不愿意。 阿篱看着诧异的玉璪说:“现在我相信他不是你情郎了。”阿篱说着转身把瓷瓶放在桌上,他说:“反正小爷能做的都做了,剩下的事情你爱做不做,没人会强迫你,至于伤患的生死……”阿篱已经走到门边,说到这里他故意停顿,阿篱扭头笑嘻嘻地盯着玉璪道:“至于他的生死,你不在乎,我更不在乎,哈哈。” 阿篱走后玉璪把瓷瓶拿在手中,犹豫了好久,她拿着瓷瓶坐在床边。为了更好的监控修的体温,玉璪伸手拉住了修的手腕,他特别瘦,玉璪不大的手竟然能握圆他的手腕。 第一次高热来的很快,玉璪察觉到他身上异常的高温时立马松手,打开瓶塞,用指尖沾药,小心翼翼地把药抹在修的伤口上。 一天的时间很快过去了,玉璪一共给修上了六次药,一整夜没合眼,她饿的前胸贴后背。驿站的老婆婆给玉璪送来了馒头,寻常的馒头玉璪吃出了肉味,那大概是玉璪这辈子吃过的最好吃的东西。 第二天下午修短暂的苏醒片刻,看到玉璪修几乎要从床上弹起来,还好他体弱,玉璪单手就按住了他。 玉璪道:“你的伤口刚刚才缝合好,别乱动,乖乖听话。要是你的伤再出什么意外,我可不会求人医治你了。” 求人? 医治你? 她是什么意思,修半睁着眼睛,默默无语的盯着玉璪,她的话究竟是真是假?修从来不相信人,从小到大他一个人也不曾相信过。 喂他喝了一点水,修又昏睡过去。 第二日修的状况略有好转,一日时间玉璪给他抹了六次药,体温身高都在白天,晚上玉璪趴在床边睡得迷迷糊糊。 第三天修的意识差不多已经完全清晰了,他恢复成了那副凶神恶煞的模样,经过两日的守护,玉璪早已经累成狗,她把药递给清醒的修,让他自己看着点自己,要是不舒服就抹药。 修接过药打开瓶塞把剩下的药水,一口喝了个干干净净此时玉璪趴在床边已经打呼了。 玉璪自己都不知道,就在这三日的时间中,她的面容头发已经彻底恢复成年轻人的模样。 第24章 让我看看你的脸 经过玉璪三日的守护,修苏醒过来,他躺在床上睁着眼睛,表情平静,眼神凶悍。微微歪头,他直勾勾地盯着玉璪,那眼神看上去仿佛是想把玉璪剥皮剔肉,再吞吃入腹。 玉璪趴在床上,脑袋埋进双臂之间,微弱的打呼声在安静的房间中尤其明显,她是真的累了,又累又倦,饿的想睡觉。 修醒后一直盯着玉璪看,他觉得玉璪很眼熟,但就是想不起曾在哪见过玉璪。那种强烈的熟悉感总是给修一种压力,让修畏惧玉璪的存在,从内心深处出发,修害怕玉璪。 玉璪一睡就是天荒地老,秀躺的脑袋发晕,他双手撑在床上,身体用力缓缓地起身。他坐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玉璪。 玉璪那满头乌黑柔顺的秀发闪着动人明艳的光泽,修静看他的头发,心里疑惑,他记得原本玉璪的头发是白色的,现在是发生什么了,她的头发怎么变成这样。 修伸手,手掌悬停在玉璪头顶,修犹豫不决,他心里一直有个声音在告诉他,玉璪是恶人,她是坏人,她有剧毒,不能碰,一碰必会死无葬身之地。 可,玉璪都所作所为与修心中的感觉背道而驰,这样的玉璪怎么会是恶人呢? 玉璪睡的浑身酸痛,她嘴里喃喃出声,有些困难的抬起脑袋。修连忙收回手,他原本还想躺下来装睡,但动作迟了半步,玉璪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看到坐在床上的修,她大喜。 看到修已经醒了,玉璪眼里的困意瞬间一扫而光,她惊喜的看着修,兴冲冲地笑道:“你醒了啊,太好了,我还以为你死定了呢。” 修面无表情,语气干硬冷冰冰的说:“是,我醒了。” 玉璪道:“醒了就好,醒了就好。”说着玉璪站起身,她伸了一个懒腰转身想离开。 看玉璪要走修喊停了她:“你等一下,公主大人!”炒粉地语气,不安的内心。 玉璪转头问:“你都好了,还有什么事?我都快累死了有事咱们等会再聊行吗?” 修说:“你过来,我有话想告诉你。” 玉璪想了片刻,折返到了床边。玉璪站在床边有气无力地问:“说吧,你有什么话。” 修示意玉璪坐下来:“你先坐下,我慢慢和你说。” 玉璪一屁'股坐在椅子里,她抬眼看着修,修的眼神一如既往的凶悍,狠戾。 修朝玉璪移近一点位置,他看着玉璪压住心底的恐怖和防备,他问:“你是公主对吗?大燕王朝的公主。”玉璪不解的看着秀,又想玩什么花招,还没骂够我吗?玉璪迟疑着点头:“是,我就是公主,大燕的昭鱼公主。如果你要是想骂我的话,我劝你还是省省力气,骂了也是白骂,我早已经修练的油盐不进,百毒不侵了。” 修看着一本正经的玉璪,他哑然一笑:“也是,昭鱼公主恶事歹事做了那么多,早就被老百姓戳着脊梁骨骂习惯了,我现在要是还揪着你骂个不停,到反而显得问小肚鸡肠,小气的就像娘们一样。” 玉璪脸色未变,她不耐烦地问:“所以,你到底想和我说什么?”我真的很累。 修道:“我收回之前的恶语,昭鱼公主是恶人妖女不假,但,你是好人,玉璪是好人。” 玉璪愣了片刻,她笑了起来:“把我喊住就是想告诉我这些?”你未免也太小题大做了。 “自然不是。” 玉璪问:“那你还有什么想说的?” “无话可说,但,有一事相求。” “什么事?我不一定能助你。” 修道:“你当然能助我。” 玉璪彻底烦了:“到底是什么事情,你快说行吗?” 修盯着玉璪的眼睛,他缓缓地伸手,玉璪看到那只缓缓伸过来的手,她身体僵硬的不得了。 他想做什么? 眼看着修的大手离自己的脸越来越近,玉璪一把突然伸手想抱住他的手,但修的动作更快,他抢在玉璪之前,抬高手,灵活的躲开了玉璪的双手。 玉璪问:“你想干吗?” 修停住手上的动作道:“让我看下你的脸,一下就好。” 玉璪果断拒绝:“不行!我的脸受了伤,留下很多疤痕,你若看了必定害怕。” 修笑着说:“有我身上的伤疤多吗?你一个女子见了我身上层层叠叠的伤疤都不害怕,为什么你会觉得我害怕?难不成在你心里,我连个女人都不如吗?” 玉璪说:“就算你不怕,我也不会给你看,我自卑。我的脸好不容易才好一点,你若现在揭开我遮面的纱巾,无异于撕开我好不容易才结好的痂皮,我绝对不会同意。” “真的不让我看?” “此事没有商量的余地。”玉璪说着起身,捂着脸上的纱巾从修的房间走出去。 晚饭时雨停了,玉璪独自一人坐在桌前吃饭,她低垂着脑袋,若有所思的喝着汤。突然一枚圆溜溜的青杏砸在桌上,嘭的一声,玉璪被吓了一大跳。抬起头一看,阿篱那张吊儿郎当的脸就出现在玉璪的眼睛里。 玉璪有些恼怒的瞪了阿篱一眼,阿篱看起来年龄大约在二十岁左右,可他的所作所为所言所话完全就是一个孩童,真不知道阿篱是本性就如此,还是被家人惯成了这幅不知天高地厚的纨绔样。 阿篱高声问:“他死了没?” “没死,公子妙手回春,医术高明。”玉璪头都不抬的回答道。 “哈哈,那是自然。”阿篱爽朗一笑,笑容憨厚纯粹。“对了,你是从中原而来的对吗?” 玉璪回答:“恩,我是中原人。” “你们中原的女子是不是都像你一样?” 玉璪抬眼,他这话玉璪怎么听着有点扎耳朵呢。玉璪反问道:“我是哪样?” 阿篱嘿嘿一笑,表情写着你懂我也懂,眼神带着意味深长的笑意。阿篱说:“这里人多,我虽不拘小节,但我乃纯爷们,面子我还是要给姑娘您留一点的。” 玉璪道:“我谢谢您了,还给我留面子,真是辛苦你了。”玉璪放下碗站起来,哼了一声拂袖离去。 阿篱以为玉璪生气了,连忙追上去。 第25章 不如改嫁于我 “姑娘,姑娘有话我们好好说,你别生气啊。”阿篱追在玉璪身后,“姑娘,好姑娘,算我说错话了,行吗,我对不住你。” 阿篱跟在玉璪屁股后面,一路喋喋不休,玉璪被他吵的两眼发晕,心里像是燃烧着火焰,急躁的不得了。玉璪停下脚步,猛地回头:“谁说我生气了,我没生气你也别追在身后吵嚷不休,免得我恼羞成怒,我若生气,可是什么事情都能做的出来的。” 阿篱问:“当真一生气,什么事情都能做出?” “嗯哼,难不成你想试试?”玉璪说着抬脚朝阿篱走了半步,她黑白分明的眼眸熠熠生辉,眼中带着丝丝玩味的笑意。玉璪笑着说:“这位公子看起来容貌不凡,气质独特,身形看起来也很健硕……”说着她视线上下移动,仔细的打量着阿篱的身体。 “不想!”阿篱见玉璪一副色迷迷的样子,他身体一僵自己抱着自己的身体,严词拒绝。 “既然不想,那就别在跟在我身后。”玉璪说完拂袖离开。 阿篱有点傻眼的盯着玉璪渐渐远去的身影,他心里直呼我被骗了,母亲骗了他。阿篱的母亲从阿篱一出生知事的时候就给他灌输一种中原好风光,中原处处都比柔然好的讯息,因此导致阿篱从小便对中原充满幻想。 阿篱的母亲对中原的女子尤其喜爱,塞外女子做事风格大多好爽,不拘一格,有的女子比男子还有爷们。阿篱的母亲是中原大户人家对千金小姐,自嫁到塞外开始,她便不喜塞外女子的作风。她一直教导阿篱娶妻一定要娶中原女子,中原女子性子柔和,温婉动人…… 阿篱现在出现在驿站中就是为了去大燕王成大邱城寻找中意的妻子人选,这一路上他遇到不少中原女子,但那些与阿篱年龄相当的女子一个个脸皮薄的像纸,别说和她们交流了,阿篱多看她们一眼,她们恨不得就要嚎啕大哭,说阿篱调戏轻薄她们了。 一直到见到玉璪之前,阿篱还没有遇到一个拿得起放得下,既柔情似水,又开朗如同烈日一般的女子。玉璪的出现让阿篱眼前一亮,又让阿篱大跌眼镜,显然玉璪在他的心中已经是个女流'氓般的存在了。 自从修醒来之后,天便放晴了,一连几日明媚的烈日,驿站中滞留的客人渐渐离开,他们纷纷背起行囊,去向自己理想中的目的地。修也不知道怎么了,身体已经康健,日日躲着玉璪,别别扭扭的就像个大姑娘一样。玉璪的性子可静可动,有人陪她疯玩时,她欢脱的就像不服管的小马驹一样,没人理会她,她也能安安静静的呆在自己窝里,一待就是一整天。 外面阳光明媚,玉璪呆在房间中,她坐在床上,闭目深思,模样看起来就像个打坐的老和尚一般。 砰的一声响,玉璪的房门被阿篱一脚踢开。阿篱兴冲冲的跑到床边,他喘着气,脸上带着笑意。玉璪卷翘的眼睫毛一眨一眨的,她问:“有事吗你,没事就请你离开我的房间,我在睡觉。” 阿篱道:“骗谁呢,睡觉还能说话吗?” 玉璪道:“这位公子的话就有意思了,我说我在睡觉,并没有说我已经睡着了,难道我说错了吗?”玉璪话音未落她睁开眼睛,抬眼看向阿篱,阿篱表情有点挂不住。 是啊,她又没说错。 玉璪看到阿篱的反应她无声的笑了出了,玉璪问:“你找我到底有没有事情?” 阿篱突然想起自己的来意,他的五官陡然乍现一道熠熠的神采。阿篱兴冲冲的说:“我听说你是要下嫁柔然部落的中原小姐,你此行是为了嫁人对吗?” “谁告诉你的?”玉璪脸色沉了沉,阿篱该不会也知道她是昭鱼公主了。 “哎哟,你别管是谁告诉我的,你就所是不是吧。” 玉璪凝眉盯着阿篱人畜无害的单纯模样,她想了片刻说:“难道,你是柔然人?” 阿篱兴奋地道:“对啊,说不定你要嫁的夫君我还认识呢,快说快说,你要嫁给谁了,要是那人不如我,你还不如改嫁于我。在塞外柔然我说一无人敢说二。” 玉璪问道:“你这么厉害呢?” “必须的,草原霸王就是我。你倒是说你要嫁给谁啊。” 玉璪问:“你既然这么厉害,一定身份不同寻常,我猜……”玉璪话说了一半,故意停顿盯着阿篱。 阿篱这小子就是一副直肠子,热心醇厚,心思单纯,至真至纯。玉璪在阿篱面前简直就是老狐狸,老司机一般的存在。 阿篱煞有其事的说:“你别瞎猜,你们中原人有两句话说的特别好,一是知道的越多的人,死的就越快,二是好奇心害死猫。” “好吧,我不瞎猜。我起床吃饭咯。”玉璪从床上下来,弯腰穿鞋。 玉璪从自己房间走出来,阿篱寸步不离的跟在她身后,嘴里一直叽里咕噜的说个不停。阿篱以主人的身份,不停的在向玉璪介绍塞外千里好风光。玉璪半听着,时不时的回他一句,两人一前一后从二楼走下来。 修所居住的房间位于一楼,他避了玉璪好几日,玉璪索性不再理会他,也不关注关于修的事情。 能把修救活已经是一件功德无量的大好事了,他活了就活了,死了就死了,关于生死玉璪看的很淡。 阿篱又一次问道:“姑娘,姑娘你倒是说啊,你未来夫君姓甚名谁?” 玉璪说:“不是我有意隐瞒不告诉你,而是我也不认识他。你知道的,我们那里子女婚事全由父母做主,媒妁之言。我到现在都不知道为什么我在家呆的好好的,突然就要嫁给一个陌生人。” 阿篱趁势脱口而出:“既然不知道他是何人,你不如嫁给我吧,我看我们俩很配。” 玉璪嗤笑,她看了一眼认真的阿篱道:“嫁给你我爹娘会打断我的腿,要了我的命。话说回来我还真没瞧出我们那里配了,我的年纪做你婶娘都绰绰有余了。所以,孩子呀,以后找老婆要擦亮眼睛,别听父母的安排,免得落得我这样的下场。” 第26章 你就嫁给我吧 阿篱疑惑地问:“老婆是什么?”玉璪嘴角一抽,她尴尬的笑着说:“老婆就是妻子,你没听过这个说法吧,哈哈哈。” 阿篱也没纠结于此,他再道:“我听你的语气你好像很不愿意出嫁。” 玉璪说:“你这不是废话,我都不知道要嫁的人是谁,我能愿意吗。” 阿篱一厅这话顿时大喜,他喜上眉梢雀跃的说:“既然如此,你不如跟着我走吧,我发誓一定会对你好,一辈子都对你好,我会带你去大草原骑马打猎,带你去西域游玩。你知道西域诸国吗,那里地人长的都可漂亮了,食物也很好吃,就是说话难懂。好不好,姑娘,你嫁给我吧。” 玉璪无语的看着热情似火的阿篱,面对他的热情,玉璪是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 玉璪迟迟的没有开口,阿篱更加兴奋了,他一把拉住玉璪都手兴冲冲的问:“姑娘你不说话是默认了吗?你愿意嫁给我对吗?” 玉璪连忙抽回自己的手,她连连摇头道:“不不不,我不是默认,而是被你惊到了,你们柔然让都是这么热情吗,这么随便吗?我们一共才见了几次面啊,你连我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就吵嚷着要娶我。这位公子,且容我小声的问一句,你是有多寂'寞,多饥'渴呀?”玉璪贴近阿篱,眼里闪着坏笑。 玉璪说话时离阿篱很近,她温热的呼吸带着甜腻的幽香一阵一阵扑到阿篱的脸上,阿篱顿时心猿意马,心跳加速,两脸颊也飘上红扑扑的云朵。 玉璪看到阿篱红了脸,她爽朗的哈哈一笑。玉璪的笑声惊醒了熟睡的修,躺在竹床上的修猛地睁开眼睛,眼中划过一阵杀气。 发生了什么事情,尊贵的昭鱼公主怎么会如此开心呢? 修疑惑的坐起来,他盯着那扇破旧的木门表情有些发怔。 修已经躲了玉璪许久,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那么的别扭,明明很期待与玉璪相处,但一看到玉璪又恨不得杀死她,这两种截然不同都感觉缠绕在修的心间,让他不知如何是好。 几经衡量,反复琢磨,修终于想出了一个舒缓自己心绪的好办法,那就是拒人于千里之外。 阿篱红着脸问:“那,那我现在就自我介绍一下吧,我汉名叫阿篱,篱笆的篱,今年十六岁,无妻,你要是嫁给我,你就是我大房夫人。”阿篱说的一本正经。 玉璪笑着问:“哈哈哈,好,阿篱,阿篱,阿篱你是打算娶几房夫人呀?” 阿篱认真的想了好一会回答道:“总不能少于五位。” 玉璪认同的点头道:“行行行,阿篱你很有志气,加油,向着老婆快速前进吧。” 阿篱问:“你呢,你叫什么名字,今年多大?” 玉璪看着阿篱,神秘兮兮的说了句:“女子年龄乃是世间最大秘密,天机不可泄露。” “名字呢,名字总能泄露吧?” 玉璪朝阿篱走了半步,她抬头盯着阿篱说:“名字当然可以说,但,我就是不告诉你,哈哈哈,看你能拿我怎么着。” 面对玉璪道故意挑衅,阿篱有些恼怒:“你!”你不要太过分了,我可是柔然部落的王子。 “我怎么了?”玉璪笑着挑眉问。 坐在竹床三的修依稀能听到外面模糊不清的对话声,一开始他还很淡定,故作安静的闭目眼神,但外面道动静一直都没有停顿。修偶尔能听到两个字,那几个字不断的撩'拨着修的心中的好奇心。 忍了好半天修终于忍不住了,他动作轻缓的下床,下床之后也没穿鞋,直接走到门边,他站在门后凝神细听。 阿篱预语塞的看着得意洋洋的玉璪,好一会之后,阿篱气急败坏的道:“这位姑娘虽然不知道你姓甚名谁,但特别的你成功的吸引了我的注意力,今天小爷我就把话撂在这了,我阿篱还就非你不娶了。” 玉璪笑着说:“小弟弟这话可是你说的哟,我等着看你孤独终老,哈哈哈。” 修原本只是站在门口细听,但他不自觉的把木门打开一条缝隙。通过缝隙往外看,玉璪开心道笑颜出现在修的眼眸中。修的心猛然收紧,这个笑容好熟悉,这个人号熟悉。 可,这么熟悉的人,她究竟是好人还是恶人呢? 玉璪原以为阿篱那日的话只是开玩笑的,说过也就算了,可她万万没有料到阿篱居然玩真的了。 后来的两天每天玉璪一打开房门就能看到笑嘻嘻的阿篱,开门道第一眼只是拉开了一个序章而已,从清晨的第一眼之后,阿篱就会一直叽叽喳喳的陪伴在玉璪的左右,他话多的让人咋舌。 吃饭的时候阿篱也总会端着碗和玉璪挤在一起坐,他还会恶心巴拉的给玉璪夹菜,甚至提议亲自喂玉璪吃饭。 玉璪好不容易送走了阿篱,她无力的坐在床上,自己揉着太阳穴,这一天天的,玉璪差点被阿鲁烦死。 “咚咚。”房门被人敲响。 玉璪听到敲门声立马警惕了起来,她高声问:“谁?”玉璪久害怕是阿篱卷土重来了。 外面的人回答道:“小姐是我,老纪。” 老纪是车马队中年龄最大,最有资历的一位马夫,自从李路走了之后,就是老纪在管理昭鱼公主的和亲队伍。 玉璪走过去打开房门:“老纪这么晚了还不休息,有事吗?” 老纪说:“天已经晴了快十日了,道路早已经可以行走了,如今已经是初秋,我们应该出发了。再不走等咱们到达柔然怕是已经到了寒冬。” “我知道了,你安排启程的时间吧。” “是,那我就先告退了。” 老纪走后玉璪想了一会,她缓步走下木质楼梯。玉璪站在修的房间外,没等她敲门,早已经听到动静的修刷一下的打开房门。 修问:“尊敬的公主殿下,请问您有事吗?”语气很怪,听起来带着刺。 玉璪说:“明日我的队伍就要出发继续前进了,我是来和你道别的,有缘再见。” 修的表情沉了下去,这么快,她这么快就要走了吗? 第27章 公主殿下您真忙 已在林中驿站耽误了十几日了,天已然放晴,各种行人来往于官道两端。自从李路李大将军走了之后便由老纪掌管公主和亲的队伍。天黑时老纪找到玉璪提出再次出发的建议,玉璪应允。 明日就要走了,玉璪特意找到修于他告别。 看修没有什么反应,玉璪轻松的笑着说:“那,就这样说吧,再见。”玉璪说罢转身就要离开,修看着她的背影,他突然伸手一把抓住了玉璪的手。玉璪疑惑的回头问:“怎么了?还有什么事?” 修盯着玉璪,眼神很凶,表情有丝丝古怪,他语气干硬的问:“为什么要说再见?”玉璪笑着说:“因为我明天就要走了啊,不说再见难道要说永别吗?” 修盯着玉璪,缓缓地松开自己的手:“我无处可去,是你救了我,我要跟着你一起走。” 玉璪问:“你知道我是要去做什么吗?” “知道,你是要嫁人。” “既然知道我是去塞外和亲,你怎么会想起跟着我呢,我是嫁人去,又不是游玩观光,带着你不合适,难不成嫁个我,还要你陪嫁吗?” 修说:“我跟定你了,昭鱼公主。” 玉璪沉默的看着修,两人之间陷入了一种微妙的尴尬氛围中,见修不像是开玩笑。玉璪无所谓的耸肩道:“你随意,爱跟着我就跟吧,你若遇到了事情我能帮则帮,不能帮我会跑的比谁都快。修,出现在开始做好心理准备吧,你要记住我曾是祸国殃民的妖女,我非常的自私,且手段残忍,心肠毒辣。”玉璪说着说着不自觉地笑了起来。 修看着玉璪轻松的笑意,那抹灿烂的笑容很扎眼,修的心底扬起了一丝奇怪的感觉。 “早点休息吧,再见。”玉璪笑着告别,一转身笑容瞬间消失,她清秀的脸庞上布满阴霾。 第二日一早,老纪组织着车马队的众人架好马车,把玉璪的嫁妆装车。玉璪无聊的坐在打头的马车三,她穿着一声粉白色衣裳,黑发三千柔顺丝滑,容貌清秀,不施粉黛,姿意灵动生辉。 玉璪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就会恢复年轻的模样,既来之则安之,那天对镜梳妆看到自己一夜回归年轻她着实被吓了一大跳,不过,惊诧的情绪没有持续太久,玉璪坦然的接受了这一切。 她原本就不老,现在恢复正在情理之中,何足为怪。 “姑娘!你干吗去!”阿篱急匆匆的从忙碌的人群中穿梭,看到坐在马车上的玉璪,他跳起来怪叫了一声。 阿篱急匆匆的跑到玉璪面前,他盯着玉璪,眼神焦急,或是因为着急,阿篱看着玉璪竟然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你这样盯着我看做什么?没看过美女吗?” 阿篱问:“你要干吗去,不是说好了跟我走,改嫁于我吗?” 玉璪道:“我当然是赶着去嫁人了,没人和你说好,我也不可能半路改嫁。这位公子你年纪太小,完全不是我的菜,我们不合适的,你还是去中原找寻属于你的那朵明艳的鲜花吧。” “不!我谁都不要就要你。管它中原有多少千'娇'百'媚得鲜花,管它中原是一片怎样的姹紫嫣红,那些于我都没有关系,我就要你,要你这根狗尾巴草。” 玉璪嘴角抽了抽,很是哭笑不得,阿篱你是几个意思,就算我再不济,也不会只是一根狗尾巴草吧。 “你跟我走,哪都别去,谁敢和我抢你,我杀了他全家!”阿篱突然伸手,他一把抓住玉璪。玉璪踉踉跄跄的宠马车上落地,阿篱力气很大,拖着玉璪就要走。 “你放开我,我自己会走。”玉璪被动的跟着阿篱的步伐,她打了两下阿篱道。 “不放,放了你就跑了,你今天必须跟我走。” “我警告你现在就停下,乖乖的松手,不然我就喊人了,这附近可都是我的人。” 阿篱回头笑嘻嘻地看着玉璪说:“巧了,这附近也都是我的人,要不然我们比比谁的人多。要是你赌赢了我就放手,要是我赌赢了你就跟我走,乖乖的嫁给我。” “你是不是脑子有病啊,我年龄比你大那么多,你为什么一直追着我不放, !小弟弟你听阿姨我一句劝吧,乖乖的放开我的手,然后我们分道扬镳,你有你的无限可能,我也有我的归宿。” “没错,我就是有病。”阿篱一路拖着玉璪远离了驿站,他们二人进了茂密的树林中。 阿篱拖着玉璪在前面走着,一身黑衣的修无声地跟在他们之后,修倒想看看这个鲁莽的柔然小王子想对玉璪做什么。 修的警惕性很高,他耳朵一动,听到身后有声轻微的动静,修立马停住脚步,他旋身一飞,黑色的衣袍在空中绽放。修无声无息的飞到茂盛的树顶上。 树下的林间小道中,一个穿着布衣的男孩身上背着弓箭,正在追赶一直肥硕的野兔。 男孩跑过去,修从树上飞下,他小心谨慎的对事态度是他苟活于世的手段。从树上一跳下来,修立马去追赶玉璪和阿篱,好在这一路枯叶堆积,有人经过的地方都留下了有迹可循的痕迹,修凭着自觉去找玉璪。 很快修就看到了玉璪的身影,玉璪背对着修,阿篱的两只手搭在玉璪的肩膀,从修这个方向看过去,玉璪喝阿篱的姿'势看起来就像是在拥抱一样。 修看到玉璪嘴角扬起一道嘲讽的笑意,这就是昭鱼公主,养了一府男宠的昭鱼公主。 修脸上的脸上来得快去得也快,他收敛起所有表情,大步朝玉璪走过去,修的那气势看起来就像是准备去抓'奸一样。 玉璪吃力的拖着阿篱,她要把阿篱挪到干燥的地方放着。 修走到玉璪身后,他冷眼看着玉璪道:“公主殿下您真忙哈,都要嫁人了还在这无人的小树林与貌美身强体壮的年轻男人勾勾搭搭。” 玉璪闻声回头,她满头大汗,脸颊绯红,看了一眼修,并没有把他的话听到心里。 玉璪实在是搬不动阿篱,她转身向修求教:“你来的正好,我实在没有力气,你看看你能不能帮我搭把手,把他给挪到那棵大树上靠着。” 玉璪说话的时候故意让开身体,她身体一动修看到了已经陷入昏迷的阿篱。 阿篱怎么了,好好的怎么会晕了? 第28章 而我不是! 玉璪的车马队正在装车准备出发,阿篱突然杀出来二话不说拉着玉璪就往草木茂盛的小树林走,秀前来找玉璪碰巧看到他们二人手牵着手往树林中走。 修并不记得关于玉璪的很多事情,但是关于玉璪是妖女曾祸乱天下的记忆如同被人有心的刻在他的脑海心中一般。除了昭鱼公主做的那些恶事之外,最令昭鱼公主名扬四海的便是她好男色,养了一府美男的桃色传闻。 修见孤男寡女手牵着手往树林中走,已是成年男子见过许多大世面的修难免想歪了。 修以为玉璪是见阿篱年轻,相貌俊秀,身强体壮,所以起了色心,想把阿篱拐到树林中,然后做一些难以言喻的绯'色'花花事。于是修带着抓奸的态度一路尾随二人,路上发生了一点插曲,导致修没能第一时间跟上玉璪和阿篱二人。 等后来的修再看道玉璪和阿篱时,玉璪正吃力的拖拽着阿篱 阿篱不知是何原因竟然陷入了昏迷中。 玉璪吃力的扶着阿篱的身体,她高声喊修帮忙,修却一直站在原地,不前进不后退,表情晦暗不明。玉璪又道:“喂,你傻站在那里做什么,看我耍猴戏吗,到底要不要搭把手你,不帮忙就麻烦你走开,我一看到袖手旁观的你就心烦。” 修往前走了半步,他凝神盯着阿篱,发现他只是昏迷之后,休又四处张望打量起周围的环境。这附近并不适合毒蛇毒虫栖息,也不见有能致人昏厥的植物,好好的一个青年男子怎么会昏迷呢? 最让修疑惑的是,身体娇'弱的昭鱼公主居然没事。 玉璪看了一眼修,她稳了稳手上的阿篱道:“你别看了,这附近没有危险,这位公子是被我打晕的。所以,如果你因为看到我好好的而觉得遗憾的心绪可以收一收了。”玉璪说着扭头笑意炎炎的盯着修:“我用自己亲身证明力何为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 脸上的笑容灿然如同耀眼的太阳,眼眸深处一片宁静而致远。 修面不改色的盯着玉璪,想了一会,他无声的走向玉璪。修从玉璪的手中接过陷入昏迷的阿篱,他如同拎小鸡一样轻轻松松的就把阿篱撂到了另一侧的大树下。 玉璪跟在修的身后,她主动开口道:“等会我就要离开了,可是着小子一直吵嚷着说要带我走,我看他身份肯定不同寻常,又是个缺根筋的直性子,几经权衡才想到了把他打晕扔在这里。”玉璪都不知道自己竟然主动的在向修解释。 “杀了他,不是就彻底斩草除根了吗?”修双手背在身后,若有所思道盯着昏迷的阿篱。 “啊?”玉璪有些诧异,“不不不,我们都是娘生爹养的,怎么能轻易取人性命呢?” 修听到玉璪这话他动作有些迟缓的慢慢转头,修的脸如同被冰封千年的寒冰一般,他动作僵硬缓慢的让玉璪怀疑自己的眼睛。 玉璪心里一悬,一股不祥的预感浮上心头。不好!她好像生气了,我该怎么办。 修的眼神本就凶悍,ta这样沉寂的盯着玉璪看,玉璪直觉得有一道惊天动地的杀人一阵一阵的扑面而来,玉璪仿佛看到自己小命玩完的场景了。 就在玉璪认为自己死定了,修肯定要在这里杀人灭口,毁尸灭迹了。修突然笑了,他直勾勾得盯着玉璪,灿然一笑,笑容由心而发,他笑的那么透彻真诚,没有一丝防备。 修在笑自己,他从心底的嘲笑自己,讥笑自己。 玉璪看到笑容灿烂的修,她就像摸不着头脑得丈二地和尚。玉璪小心翼翼地问:“你在笑什么?”有什么开心的事情不如说出来让我也开心开心。 玉璪一说话修的笑容瞬间消失,他板着脸凶巴巴地道:“你们都是娘生爹养的宝贝,而我不是!” …… 玉璪沉默地看着修,她想开口说话但又不知道该说什么,玉璪从来逗不擅长安慰人,她一直坚信言多必失,所以,能不说话的时候,玉璪就尽量的不说话。 草木茂盛的小树林中一时陷入了一种诡秘的安静中,修表情毫无波澜亦如他平静寂然的心房,他看着阿篱,似乎在考虑要不要杀了阿篱。玉璪与修并肩而站,她浑身都不自在。 好一会之后玉璪抬头看了一眼天,层层叠叠的墨绿色茂盛树冠遮住了大部分天,耀眼的阳光被树荫过滤,等洒在玉璪身上时,阳光竟然变得和月光一样柔和动人。 透过树冠之间的缝隙,露出一小块一小块的湛蓝色天空。 玉璪看着天说:“时间不早了,我该走了。”玉璪说着便转身离开,一字未提昏迷中的阿篱。 修转身无声的跟在玉璪的身后,他没有动手杀阿篱,因为修知道现在不是杀了他的最好时机。 脚下堆积着枯叶,一脚踩下去发出咔嚓咔嚓的动静,玉璪听到身后的脚步声,她脸上扬起笑意。 玉璪和修回到驿站,老纪已经打理好一切,车马队准备就绪,就等玉璪发令了。可当老纪准备好一切却发现少了玉璪他被吓坏了,连忙命令人去找,车马队的人把不大的驿站翻了一个底朝天,找遍驿站没有发现玉璪,老纪被吓得全身上下冷汗直冒。 幸好玉璪及时的回到驿站,要不然关于玉璪的行踪必定会让大邱城中的宁孤城和玉顼探知刀,宁孤城知道玉璪的位置还好不会出现什么大问题,要是让皇上知道玉璪没死,那后果将是难以预料的。 老纪跑到玉璪面前道:“小姐你去哪了,怎么也不和我说一声,你真是要吓坏我了。”他语气中带着薄怒。 玉璪回道:“修得知是我救了他特别感激,然后他非要谢我就说去树林给我逮只野兔作为谢礼,我不好拒绝,又担心修身体尚未完全恢复,于是就跟去了。”玉璪回头看着修笑问:“是不是这样啊,修?” 修语气冷冰冰地道:“是。” “那,野兔呢?”老纪年龄一大把,阅历丰富,精通人情世故,他显然不相信玉璪的鬼话。 “野兔啊,野兔没逮住,我们两个人才四条腿哪里跑得过狡猾的兔子。” 作者有话要说: 码字扭伤脖子,现在只能躺着,郁闷到吐血,我需要安慰,亲爱的宝贝读者们你们就可怜可怜我吧。 第29章 摔倒 在打晕了阿篱之后玉璪和修回到了驿站,老纪已经安排好了一切,就等玉璪回来继续前进了。 玉璪的和亲队伍再次奔赴在前往柔然部落的官道上,修不愿意与玉璪同车而行,他更不愿意和马队中的其他人有接触,所以他一个人骑着一匹马走在队伍的最前面。修的骑术极佳,一旦后面有人即将追上自己的时候,修就会加速,然后拉开与陌生人之间的距离。 车行了半日,马队修整了片刻,一直坐在马车中的玉璪也坐在了马车之外,她与赶车的小哥并肩而坐,玉璪时不时的和他聊两句。也不知赶车的小哥回答了玉璪什么的样的问题,竟然把玉璪逗得哈哈大笑,玉璪一笑走在队伍最前面的修转头,他冷眼看着与男子并肩而坐,笑容灿烂爽朗的玉璪。 真是不知廉耻! 或许是修的视线很凶,带着他特有的气息,玉璪感受到他不善的目光,她收敛起笑容抬头望向修,修的眼神极其凶悍,玉璪眼神平静,黑白分明的眼睛中聚拢着一股精明的慧智。 玉璪平静的与修对视,一时之间竟分辨不出来他们二人之间谁占了上风。玉璪突然笑了,她挑眉高声问:“那位骑马的公子,你为何一直盯着我看啊,是不是本姑娘容貌倾世,让你怦然心动,只一眼便无法将视线从我身上移开。” 修立马回过头不再看玉璪,真是一个脸皮比城墙还厚的女人! 原来昭鱼公主竟是这样的人,没皮没脸,什么话都能从她嘴里冒出来。 玉璪和亲的车马队清晨走的,傍晚时分位于林中的破旧驿站来了一位穿着青衣的男子。宁孤城风尘仆仆的赶到了驿站,却始终慢了一步,没有追到玉璪的步伐。宁孤城懊恼的在驿站买酒喝了一夜,他已经没有机会了,他宁孤城输了。 宁孤城在驿站没有找到玉璪一行人,大醉一场之后他骑着马不紧不慢踏上了返程,他折返回到了大邱城。 马队走了一天,终于在天将完全黑透进了一个处于中原和塞外交界处的不知名的小镇。镇子虽然小,但是五脏俱全,该有的它都有。 奔波了一天,在马车中颠了一天,玉璪只觉得自己浑身的骨头都要散了。马队停在一家客栈外,马队中的小哥们一停下来就开始忙碌属于自己的活计,没人去理会瘫坐在马车中的玉璪。 玉璪无力的瘫坐在车里,她浑身无力,四肢酸痛,胃里直冒酸水。缓了好一会,玉璪手撑在地上,咬牙用力,她从地上弯腰站了起来。 玉璪撩开马车的门帘,她打量了一下四周的景色,没怎么用心找她一眼就看到了孤零零站在一边的修,修的视线一直都在玉璪的这辆马车上。 玉璪一掀开车帘她的视线就对上了修的视线,玉璪的脸色很差,眉眼处写满了劳累。她实在没力气从马车上爬下去,看了看所有人都在忙碌,她也不好让工人放下手里的话来扶自己下车。 想了想玉璪便看向了无所事事站在一边的修,她吸了一口气,眼睛里瞬间出现了泪花,她可怜兮兮地盯着修看:“修你能不能来扶我一把,我实在没力气了,求求你来把我扶下马车吧。” 修看着玉璪立马回答道:“不能!我很忙!” 修明明就站在一边无所事事,玉璪真看不出来他哪忙了。修摆出了一副看好戏的态度,玉璪心中的火气腾一下的燃烧起来,不帮就不帮,没你搭把手,老娘又死不了! 玉璪咬牙往车外挪了半步,她一动浑身都疼。她愤愤不平的松开车帘,看准地面,她拖着沉重的双腿一下跳下去。 扑通一下,就见玉璪一屁-股坐在地上,这一下着实把她摔着了,玉璪疼的秀眉紧蹙,五官拧巴在一起。因为疼痛她的眼睛都红了,但她却没发出一点痛呼声。 玉璪低头坐在地上,屁-股下是沙土地,天空是星罗棋布的星空,带着花香的清风一阵一阵的扑在脸上,她突然觉得就这样坐在这里不动,也挺舒服的。 玉璪知道等一会老纪他们都忙完了,肯定会来找她,这样一想,玉璪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躺在了沙土地上。玉璪整个人成大字状躺在地上,她看着天上的繁星,听着耳边忙碌的动静:“真舒服啊。” 他们都在忙,所有的人都在忙,就我一个人躺在这里,这样的日子不要太享受了。 修亲眼目睹了玉璪跳车、摔倒、疼痛、纠结、然后想通、躺下、舒服的望着星空。看到这一切的修心间的疑惑更加多了,昭鱼公主啊,昭鱼公主,你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你到底有几面,为何你如此的善变。 现在修眼前的玉璪,也就是大燕王朝的长公主昭鱼公主,不仅多面善变,更让修疑惑的是她的每一面都很真,真的让修察觉不出来一点瑕疵。每一面都是真的,每一面都很不同,这样的昭鱼公主神秘且充满吸引力。 玉璪闭着眼睛享受带着花香的新鲜空气,她的身体忽然就腾空了,身体沉重的玉璪反应变得很迟钝,等她感受到自己被拎起来的时候,她整个人都已经落进了修坚实有力的温暖的怀抱中了。 修直接把玉璪抱在怀里,丝毫不顾及其他的人的神色,更不顾忌所谓的男女有别,男女授受不亲。 “来了啊。” 修抱着玉璪走进客栈,正当他准备抱着玉璪走进客房的时候,他的身后突然传来了一句听起来不痛不痒的问候。 修身体一抖,抱着玉璪的双手立马泄了力,玉璪差点从他的手里掉到地上。修的身体紧绷,他一动不动,连呼吸都不敢用力。 是他,他来了! 修的噩梦出现了! 可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他又怎么可能找到修呢? 算算时间修已经从那人的手里逃出来半年了,他躲了这么久,逃了这么久,难道还是逃不出那个噩梦吗? 不,修绝不要再次坠入暗无天日的地狱之中! 不要!绝对不要! 玉璪察觉到修的变化,她疑惑地抬眼看着修问:“你怎么了?” 第30章 正是草民 修低眼看着怀中的玉璪,他的眼睛里写满了惊恐。那是一种玉璪从来没有见过的恐惧,从修的眼睛透露出来的绝望与死寂,让玉璪失神,有那么一瞬间玉璪甚至觉得下一秒世界末日就会到来。 修好好的怎么会变成这样? 玉璪突然想起他们刚走进客栈时的那句简单平淡的问候,她听到时并没有太在意。玉璪原以为那声音不是在和他们交谈,现在看修这幅模样,让他大惊失色的大概就是身后的人吧。 “你把我放下来。”玉璪拍了拍秀的胳膊。他僵硬的身体被玉璪这么一拍陡然绷紧,玉璪让他放开自己,修的双臂反而更加用力的抱紧了她。 玉璪胸口一闷一口气没喘上来,气呛在喉咙中,她咳了两声,脸颊憋的通红。玉璪道:“我让你把我放下来,你是想勒死我吗?” 修脸色苍白,嘴唇毫无血色,惊恐的眼睛怔怔帝望着前方,他视线落在前方,眼睛里干干净净,他现在的意识差不多崩溃了。 只是一句问候而已,竟然能把修吓成这样,身后到底是谁? 宁宵自玉璪他们二人走进客栈时就起身站了起来,他临窗而站,一盏黄纸糊成的灯笼悬挂在翘角屋檐下,灯火明亮,微风拂过,灯笼轻轻地摇摆着,一群蚊虫飞蛾绕着灯笼飞翔,拼命帝追逐着光芒。 宁宵亲眼目睹了秀抱着玉璪别扭的走进客栈中,他一直在注视修,一向避他如豺狼虎豹的修居然没有发现宁宵。宁宵目送着修一路前进,他不相信修真的可以过滤掉身边他的存在。 他们之间的距离是那么近,宁宵已经摆好了与修再次见面时最好掉姿态,就在宁宵期待着修见到自己时那副受惊的模样时,修竟然抱着玉璪一路前进。 他……真的没有感受到宁宵的存在。 宁宵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远的修他突然勾唇笑了,凉薄至极的笑意,他平静地启唇说了一句:你们来了啊? 宁宵看到修闻声之后激烈的反应他很满意,于是他嘴角的笑容越发灿烂了。 修半天没有动静,他的世界似乎在宁宵出现的时候就被冻住了,他内心绝望的很彻底,绝望到连奋力反击一搏的心都没有。 宁宵抬起腿,他缓步走向修,那不轻不重的脚步声每次踏在地上就如同踩在修的心上,他在用脚揉'捻'着修胸膛那颗千疮百孔的心。 修的身体不受控制的剧烈颤抖起来,他抱着玉璪的手也松懈了一点。玉璪抬眼歪头看着出神的修,她诧异的张开嘴巴。修眼里的凶厉之气消失的干干净净,他的害怕惊惧是那么的明显,纯粹。 玉璪高声道:“修,修,修你睡着了吗,快放下我。” 修没有一点反应。 修的眼睛越来越哄,通红的眼眸中闪烁着泪花。 玉璪盯着修看,她心想修该不会等会就会哭得像个孩子吧。玉璪试探性的抬起手,她伸手摸了摸修的脸庞:“别怕,别怕,修你别害怕,我会保护你的,别怕,我会保护你。” 保护我?修的眼睛陡然聚焦,他低头直勾勾的盯着玉璪,那眼神充满期待,仿佛把玉璪看成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玉璪见他有了反应轻舒了一口气,还好还好,修没被吓傻。玉璪温柔地笑着说:“把我放下来,我会保护你的。”修盯着玉璪他动作缓慢地摇了摇头,你保护不了我,你也保护了自己。 玉璪道:“修你忘记我是谁了吗,我可是臭名远扬的妖女,我的手段又毒又狠,你放下我,我来保护你,我倒想看看谁敢与我作对。” 宁宵停住脚步他玩味的盯着修和玉璪,在他的眼睛眼前的这个人就像是猴子一样,他们正在一唱一和的耍猴戏供他欣赏。 修盯着玉璪想到他对于昭鱼公主有限的记忆,他迟疑着把玉璪放在地上站着。玉璪浑身酸痛无力,脚踩在地上发虚,几次差点倒地,幸好身侧有修及时的扶住里她。 玉璪深吸一口气,她看着修对他点头,示意修放心。玉璪拍了拍修的胳膊,她转身。宁宵见玉璪转身,他恭敬的举手作揖对玉璪行礼:“草民参见昭鱼公主,公主千岁万福。” 玉璪诧异地问:“你怎么认识我,你是谁?” 宁宵抬头他看着玉璪咧嘴轻笑:“公主不记得草民了吗,当初可是我从那支被灭族的塞外部落中把你救出来的,在送你回大邱城的途中,我还在码头上给公主你买过一个倾世美男呢。” 倾世美男,码头,灭族的部落,这些事情玉璪都听公主府中的美男流陶说过,难道当初救了玉璪的是这个男人? 可,他又是谁呢? 虽然玉璪什么都不知道,她还是装作恍然大悟的模样。玉璪说:“喔~我想起来了,原来是你。” 宁宵笑道:“正是草民。” …… 尴尬的气氛开始蔓延,玉璪一副淡定的样子,她的手紧紧地拉着修的胳膊,修身体剧烈颤抖,看样子他被吓得不清。宁宵则笑意盈盈地看着玉璪。 这个昭鱼公主自从被我下毒之后怎么感觉像是变了一个人呢? 从前的昭鱼公主一看到宁宵她的反应一定是畏惧惊恐的,就恰如现在修的模样。可是现在宁宵从玉璪的脸上看不出一丝恐惧,她甚至敢直接与宁宵对视,而且玉璪的气势丝毫不逊于宁宵。 “别怕,有我在。”玉璪走到修的面前,她伸手安抚的拍打着修的后背,动作就像是哄孩子一样。 修低着头,身体颤抖,连呼吸都不敢发出动静。 宁宵笑看玉璪道:“公主殿下……” 玉璪抬头看着宁宵问:“你有什么事情?” 宁宵犹犹豫豫,断断续续的说:“恩,草民,确实有一事要求公主开恩,您让我想想该如何说。” “你慢慢想,不着急。” 玉璪看着修,她柔声细问:“你害怕他对吗?”修小心翼翼的抬头,他怯怯地点头。 玉璪本来不是什么好人,但现在修的样子实在是太可怜了,玉璪心底的那一点点善心全被修钓出来了。 第31章 我们没有明天了 玉璪看着的修,修脸色惨白,身体抖的就像筛糠一般。玉璪柔声安慰着修道:“修,你别害怕,别害怕,有我在,我不会让别人伤害到你的,你别怕。”玉璪的轻声细语并不足以安抚极度惊恐的修,修的脸色越来越白,看他的样子,他好像陷在了过去的某种不堪痛苦的回忆中。 宁霄嘴角带着笑意,他眼神阴骘的盯着身体颤抖不止的修,我的小可爱,都逃跑这么久了,见到我居然还像见到了恶鬼一样,难道是我过去太疼爱你了,疼爱到给你造成了心理阴影了吗?如果真是这样,我可真是该死呢。 宁霄拱手对玉璪道:“听闻公主殿下就要与柔然部落的新首领阿弩喜结连理了,恭喜恭喜,我曾见过阿弩,他与公主真是一对郎才女貌的璧人呢?” 宁霄一开口,修的身体一软,他几乎要倒在地上。玉璪闻声转头看向了宁霄,玉璪看着宁霄,她眼神冷静地道:“看来,这位公子和我真的是旧相识呢,可惜了,我重病之后失忆了,记不得公子你是谁,也忘记了和你之前的交情了。” 宁霄轻启唇瓣,他刚打算再次自我介绍就被玉璪打断了,玉璪道:“叙旧的话,咱们留着明日再继续,今天太晚了,我想休息了,公子你也赶快去休息吧。” 宁霄点了带你头:“也好,反正我们之间来日方长!”宁霄说话时,故意加重了来日方长这四个字的音,他的话不像是说给玉璪听的,很像是说给修听的。 玉璪扶住修的胳膊道:“修,我们上楼,你能自己走吗?” 修看着的玉璪轻轻点头,玉璪说 :“那我们就上楼去休息。” 玉璪扶着修一路踩着吱呀吱呀响的木梯登上二楼,宁霄站在一楼,一路目送着玉璪和修的身影消失。 玉璪将修送进房间,刚一进房间,身高体长的修反手关上了房门,修转身,玉璪的正脸从修的胸-前蹭-过去,他们动作默契的换了一个站位,修背靠着房门,他静静地看着玉璪。 玉璪回头看着修,修神情淡定自若,他的神情也恢复如初。玉璪指着修的脸问:“你……你刚刚都是装的吗?”玉璪可不相信一个人能将情绪控制的如此流畅,自如。修明明刚才还惊恐的像个见了猫的老鼠,现在的他就完全恢复了正常,这很不正常。 修看着玉璪静静地说:“不,我刚才的恐惧不是装的。” 玉璪问:“那你现在的淡定就是装的咯?” 修回答道:“不,我现在的淡定也不是装的。” “那,你是什么情况啊?” 修看着玉璪道:“我所有的情绪都不是装的,在我看到宁霄的第一眼之后,我原本散落的记忆就慢慢的重现了,我想起了很多事情,包括你。” “……”玉璪看着修不语。 修说:“我叫玉修,是你的堂哥,我你还有玉顼,我们三人自幼一起长大,跟着我们一起长大的还有宫室密卫。我和你自幼青梅竹马,我们三人从小颠沛流离,后来大统初定,我们便成了尊贵的王子公主……” 修的话还没说完,玉璪听的是云里雾里,她打断了修的话。玉璪并不是昭鱼公主,修所说的一切都和她没有关系,加之玉璪乘马车颠婆了一整天,她早就累的全身像散了架一样。 玉璪无心听的修诉说从前,玉璪道:“你等一下!你知道的,我重病之后失忆了,你说的事情我都忘记了,今天天太晚了,我也太累了,你要是有什么话,咱们不如明日再说?” 修看着玉璪,他寂静的眼眸深处似乎多了许多别样的神色,他静静地说:“我知道你忘记了过往的所有,玉璪,你可知我有多羡慕你?” “呵呵呵,我也羡慕你,长的这么帅。”玉璪的抬头望着修,她笑容干硬,面露匹配,她是真的累了,非常非常累。 “你真的……变了好多。” 玉璪不以为意的道:“人嘛,是人就会改变的,变化多正常呀。” 修盯着玉璪,他还想继续说些什么,玉璪高声道:“修!!我真的累了,我要睡觉了,再不睡觉,我会死的,所以,你从现在开始闭嘴,有什么话,就等明天升起来之后再说!” 修幽幽地道:“我们没有明天了……” 玉璪翻着白眼瞪了修一眼,我最好还能看见明天的太阳升起,要不然的话,你就等着瞧吧。 修说:“我没有开玩笑,在我看到宁霄的时候,我就知道我们没有明天了。” “宁霄是何方人物,我可是妖女啊,他能拿我怎么样?” “要是没有宁霄,你怎么会是妖女?” 玉璪眼露些许惊诧之色,他是什么意思? 修说:“宁霄是我们的仇人,当年皇室驾崩,宁霄挟太子暗操大燕,这么多年以来,这大燕王朝表面上看起来是玉家的,这天下看起来是玉顼的,实际上真正掌控大燕王朝的人就是他宁霄。当年你为了救一干老臣,心甘情愿被宁霄利用,你祸国乱世,造的天下民不聊生,实际上只是为了抛出玉顼这块美玉。玉璪,我已经把话说的这么清楚了,你明白了吗?” “恩,我明白了,大邱城的那个小皇帝,和那个宁霄有一腿。”玉璪煞有其事的点了点头。 修神色一定,他的胸口似乎被千斤重锤猛地敲打了一下,一股心塞塞的感觉逐渐占领了他的心脏。 玉璪,你变了! 玉璪突然抬头看着修:“宁霄和小皇帝有一腿和我有什么关系啊?” “不是你,是我们。”修纠正着玉璪。 “那好吧,和我们有什么关系呢,我都要嫁到千里之外塞外了,宁霄不至于这么大老远的赶来要我的命吧?我是怎么招他惹他了?我们两个人完全威胁不到宁霄的啊,真是奇怪。” 修一本正经的回答玉璪:“因为,我们姓玉。” 玉璪抬眼看着修:“是你姓玉,我马上就姓阿了。” 修看着玉璪,姓阿? 玉璪马上就要嫁给柔然的新首领阿弩了,俗话说的好,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她玉璪可不就改姓阿了吗? 修说:“玉璪你变了,我发现我现在和你之间再无从前那般心有灵犀了,长话太长,短话说给你听,你又似个孩童。总之,千言万语汇成一句话,我们今晚就得逃。” 你又似个孩童等于你这个智障。 作者有话要说: 专栏求收藏,打滚撒泼么么哒。 第32章 出逃 玉璪问:“逃,逃去哪?我还要嫁人呢。”听端舒贵妃和刚才宁霄所言,柔然的新首领阿弩,自幼和玉璪相识,且对玉璪痴情多年,如今正值壮年,手握大权。这样的一个人对于一心只想做个米虫的玉璪来说,阿弩绝对是个成为她夫君的最好人选。 都已经走了这么久了,玉璪这副娇-弱的身子骨为了要嫁给阿弩而被反复的颠散,若非生命真的受到威胁,玉璪还真不想半途而废,玉璪只想安安稳稳,平平静静的过一生,不管是在现代还是在古代都是如此,她讨厌颠沛流离的生活,更讨厌亡命江湖的逃亡。 修看着玉璪,他沉默了五秒钟才缓缓地开口道:“你以为阿弩是个好人吗?” “难道,他不是吗?” 修轻轻勾起唇瓣,一抹讥笑浮上他的脸颊。修笑着说:“你还真这般天真无邪。”修的话明明是在夸玉璪,可是玉璪听起来很是扎耳朵,我怎么觉得修是在骂她傻呢? 修道:“阿弩绝非善茬,他也早有发妻,你嫁过去不过是个小老婆的。阿弩有兄弟四十人,他登上柔然新首领之外,那么他的这些手足兄弟,都得死。玉璪,我一点都不会欺骗你,如果你要继续去柔然的话,我也不会阻拦你,但是到了那,你绝对会后悔。不对,就算我不阻拦你,宁霄也不会轻易放过你,因为你的存在,威胁到了他,即将嫁人的你,给宁霄造成的威胁会更加大。” “所以,按照你的意思,我现在只有一条路可以走了,那就是逃了吗?” 修大步走向床边,他一边走一边道:“玉璪我不强迫你,我现在就收拾东西,一刻钟之后我会的离开,如果你不愿意跟着我一起走的话,我不会强迫你和我一起离开,如果你想跟着我一起走的话,我一定会用尽全力保护你。” 玉璪站在原地,她看着正在收拾家当的修,想了一会,玉璪转身拉开房门,她一头钻进了自己的房间。 没一会,玉璪背着一个包袱再次出现在修的房间。玉璪道:“修,你别带你那两件破衣服了,我们快走,我带了钱,我带了好多银两,有了它们,我们要什么都有。”玉璪的包袱中装的大部分都是真金白银,除了银两之外,就是值钱的各种首饰,出门在外,钱财开道。 “好,那我们马上就走。”修爽快的放弃了手中的衣物,他转身走向玉璪,“我先行一步,你自己一个人悄悄的走到客栈外二里地处,我要去偷匹马。” “恩,那,我们不见不散。” 夜色正正深,山林中一片嘈杂,各种叫不上名字的小虫小鸟小兽迎着夜色高声放歌,宽敞平坦的官道上,玉璪快速的跑过。玉璪一路朝前跑,她也不管方向是否正确。 二里地,二里地,鬼知道二里地是多远啊!! 玉璪一边跑,一边在心中咒骂,她跑了大约十分钟,玉璪索性靠在一棵粗壮的大树上,静静地等待着修。 玉璪背靠大树,她抬头望着天,我都跑这么远了,应该跑出了二里地,对,肯定跑出了二里地。 骑着马的修很快就来了,在修的帮助下,玉璪艰难的爬上马背。修驾马,玉璪坐在修的怀中,趁着浓郁的夜色,两个人一匹马很快就消失在官道上。 第二日晨曦将至,玉璪两只手抱着修的胳膊,她挂在修的身上昏昏欲睡,修一夜驾马,精神抖擞,看不出丝毫疲惫的神色。 “我们跑的已经够远了,赶快落地休息吧。”玉璪眼皮耷拉着,她有气无力的说着。 修道:“不行,现在还没到家,不能停!” 到家? 玉璪漫不经心的问:“你家在哪?” 修低头看了一眼玉璪回答道:“很快就到家了,你要是困了的话,就睡一会,等你睡醒了,我想我们也就到家了。”修说着,他腾出一只手,手覆在玉璪的脖子后,轻轻用力一捏,玉璪脑袋一歪,她晕了过去。 “醒醒!醒醒!赶快醒醒!”玉璪尚在睡梦中,她突然被人一把揪起,随即一道并不好听的女声传进了玉璪的耳中。 玉璪眼眸紧闭,眉头紧蹙,是谁这么大的胆子竟然敢打扰我睡觉! “醒醒!醒醒!你要是再不醒,我可就不客气了!!”古朴的农家房舍中,一位身穿青布麻衣的中年妇女掐腰站在床边,玉璪正躺在床上熟睡。 中年妇女见喊不醒玉璪,她转身气势汹汹的走出这间房。 “母亲,大玉那个死丫头喊不醒,该如何是好吗?”春桃对着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妇人正坐在屋檐下腿上放着一个竹编的簸箕,老妇人听到春桃的话,她头也不抬的道:“喊不醒就打,她也不看看是什么时辰了,居然还在睡觉,我们家不养闲人,哪家媳妇像她这么懒啊。” “是!”春桃得到母亲的金牌令箭,她转身雄赳赳气昂昂的走进屋舍中。 扛着锄头的修从外面走进家里,他走到墙角放下锄头:“母亲好。” 老妇人抬眼看着修,她伸出枯槁老手指着玉璪的房间:“我好什么好啊,你看看你给我带回个什么媳妇,从昨日回家到现在,她睡了整整一天,这女娃娃还是这么懒,我们王家可留不住她。有这么个懒媳妇,我会被活活气死的。” 修说:“母亲,你会喜欢玉儿的,孩儿的眼光不会错。” “啊!”屋里传来春桃的痛呼声。 老妇人闻声立马放下簸箕站了起来,修低头勾唇轻笑。 玉璪一睁眼就看到一个面相生的极其刻薄的女人正在眼前,她被吓的心里一凉。玉璪猛地从床上弹坐起来,她挥腿狠狠一踢,春桃一下就被玉璪踢飞了。 “你……你是谁啊?”玉璪盯着躺在地上痛哭打滚的春桃高声问。 春桃在地上滚了好一会,她几次挣扎着想要站起来,都没成功。玉璪跳下床,她走过去扶起了春桃:“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春桃的脸都被玉璪气白了,好一个弟媳妇啊,今日才初见面,她就给我这么一个下马威,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你这个粉面小媳妇且给我等着瞧吧! 作者有话要说: 专栏求收藏,求评论,呜呜呜呜,三无,太虐心! 第33章 我还是个童男子 玉璪扶着春桃,待到春桃能站住身体,她玉手用力的一拍,玉璪的手从春桃的身上脱离,春桃打落玉璪的手:“哼!你这个小妮子,居然敢踢我,你知道我是谁吗。” 玉璪看着柳眉宽脸的春桃,这个女人一脸精明样,双眼眼白都比黑眼珠大,一看就不是什么善茬,玉璪一边活动着自己的双手,一边往后退了半步,她看着春桃说:“你是谁啊,你知道我是谁吗,居然敢对我这么无礼,小命不想要了吗?” “呵,看你这模样,你好像还挺骄傲的,那好,你到我说说,你是谁呀?”春桃不屑的嗤笑着问。 玉璪左右打量着身侧的环境,这是什么地方,为什么我会在这里?玉璪没有过多的耽误时间,她朝房门口走过去,木门虚掩着,一道明媚的阳光从门缝中挤出来。玉璪单手拉开房门,她一开门就看到满地金黄-色的玉米粒。 “哟,小媳妇醒了呀,醒的可真早啊!”坐在廊檐下的老妇人一看到的玉璪,就放下腿上的簸萁,她笑呵呵的站起来,老妇人的脸上虽然带着笑,但那枯槁老脸上,隐隐的透着恶气。 玉璪循声望去:“你又是谁?” 老妇人脚步稳健的朝玉璪走过去,她走路带风,气势汹汹:“我是谁?你说我是谁?” 玉璪看着老妇人道:“你不说,我怎么会知道你是谁啊,真是奇怪,这到底是什么地方?” 玉璪说话的时候腰背挺得笔直,她直直的看着那个老妇人,老妇人一见玉璪这般无礼,她顿时怒气冲天,有这么和婆婆说话的吗,谁家的媳妇这般无礼? 老妇人气呼呼的走进自己的房间,春桃从屋里走出来之后,她趾高气昂的进了老妇人的房间中,在短短的时间中,诺大的农家院子里就只剩下玉璪一个孤身独立。 玉璪沉静地打量了一会这个院子,她突然仰头大声问:“有人吗,这到底是什么地方啊??!!!” 老妇人的房间中,春桃正在给妇人捏肩,玉璪的声音从外面传来,春桃道:“母亲,你听听啊,弟媳妇竟这般无礼,不知礼义廉耻,有这样的媳妇在家,不出三天,娘亲你的脸面都得被她败坏光,儿媳我实在担忧啊,唉。”春桃说罢故作忧愁的长叹了一口气。 老妇人冷面皱眉道:“我能怎么办呢,不管怎么她都是你小弟明媒正娶回来的媳妇,咱们总不能将她赶走吧,退一万步说,就是要将她赶走,也得由你小弟做决定。” 春桃道:“母亲,我是那种刻薄的人吗,我又没说要将弟媳妇赶走,我的意思是弟媳妇这样下去是肯定的不行的,所以,娘亲要多多教导她,咱们镇子里的人都知道,母亲你年轻时,是十里八乡远近闻名的好媳妇,由你亲自教导,一定能捋直我这个情况的弟媳妇。” 修从外面走进院子里,玉璪一看到穿着一身粗布衣的修,她立马朝他跑过去:“这是什么地方,你骗了我,修,你欺骗了我!别否认了,我知道你骗了我!!” 修看着玉璪,他静静地说:“我本来就没打算否认,我是骗了你。这里是我家,我叫王修。” “王修,王修,王修……你不是玉修吗,你不是我的哥哥吗,你到底是谁?”玉璪有点凌乱了。 修看着玉璪道:“你要是真想知道所有事情的话,就和进屋,这里不适合交谈。” 玉璪点头咬牙道:“好,我跟你一起进屋!” 走进简陋的房间,修提醒后进屋的玉璪道:“关上门。”玉璪砰的一声合紧房门,他们二人一人摆了一张园凳子,两人面对面而坐,玉璪看着修说:“现在就我们两个人了,说吧。” 修说:“我既是王修,也是玉修,玉修既是玉修,也是阿弩。因为我长的和玉修很像。所以我被人卖去修王府,后来我和玉修不定时的轮流现身,两个玉修的出现只是为了迷惑宁家人,为了迷惑宁霄。” …… 玉璪盯着修不语,修停顿了一会他对玉璪道:“我渴了。”玉璪立马起身去给修倒了一杯水,她端着茶杯回到修面前,把茶递在修面前:“修大爷,您请吧。” 修接过茶杯,抿了一小口水:“这几年发生的事情太多了,一时之间,一句话两句话之间我也不知道应该如何说,这样吧,玉璪,你想知道什么就问我,你们玉家的事情,我无所不知。” 玉璪立马问:“我们玉家的事情你一个外人怎么会无所不知呢?” 修回答道:“自然是玉修告诉我的。” 玉璪看着修,她轻轻一笑:“你在撒谎,你不过是玉修的替身,他怎么可能会把我们家的所有事情都告诉你,修,你真的把我当成三岁小孩了吗?” “好吧,是我低估你了。关于你们家的事情大概有百分之三十是玉修告诉我的,剩下的百分之七十都是我从宁霄那里听到的。” 玉璪想起修身上那些密密麻麻的疤痕,她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曾经被宁霄囚-禁折磨过,所以在那间客栈再见到宁霄时,你才会那么害怕。你代替玉修被宁霄囚-禁,真正的玉修悄悄前往柔然部落修生养息,默默的蛰伏等待反击。柔然部落为什么肯接受玉修,他们又为什么要帮助玉修?” “因为,玉修的母亲就是柔然贵族,你,玉修,玉顼三人,小时候之所以会在柔然生活,就是因为玉修的母亲,那个时候你们名义上为质子,实际上是柔然部落在保护你们三人。” “这样啊……”玉璪眼睛不自觉地朝房顶看过去,“玉顼和宁霄认识吗?” 修答道:“玉修不但和宁霄认识,他们之间更有许多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换言之,玉顼就是宁霄手中的一把刀而已,若非傻不拉唧的玉顼从中作梗,玉修怎么会一蛰伏就是三年多。” “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玉璪低眼盯着修,她眼中晶光一现,玉璪惊喜的捂住嘴巴,她眼睛因为笑容而变得弯如小月牙,“他们是那种关系对不对?是情-人的关系对吗?” 修轻轻的点了点头:“玉顼和玉修的长相有五分相似,宁霄真正爱慕的是玉修。” “那……你被宁霄囚-禁的时候,他有没有对你动手动脚呢?”玉璪欲言又止的问。 修一本正经的回答道:“我还是……童男子。” “噗。”玉璪一下没忍住,笑喷了。 第34章 我要给你生儿子 玉璪的身体朝修倾过去,她的手搭在修的身上,玉璪哈哈大笑:“你,你还是童男子?” 修拿下玉璪的手,他板着脸一本正经的道:“自然是,有问题吗?” “没,没,没问题。”玉璪低头笑着,她笑的上气不接下气。 修说:“宁霄是真的很喜欢修公子,所以,在他见到我之后立刻变认出了我只是一个假货,若我真是玉修,落在宁霄手中的我怎么会落得一身伤呢。还有宁孤城,宁孤城也算是个忠义之人,他小时候你曾给她一块肉,他长大时处处与宁家人作对,处处帮着你。因为帮你,宁孤城得罪宁霄,他几次差点丧命,后来,你实在不忍宁孤城为你受伤,便赐死了他,假死之后的宁孤城便不能再出现在人们面前,躲在暗处的宁孤城对公主你很是感恩呢。” 玉璪笑了好一会,心智聪慧的玉璪在心中已经悄悄的捋清了这些事情,宁霄控制着玉顼便是控制着这万里河山,但是玉修没死,他宁霄就不能枕天下熟睡,远在塞外玉修就是宁霄眼中刺,肉中刀。 玉修经过三年蛰伏,他的势力在暗中慢慢地扩大,宁霄深知他日玉修必是一个心腹大患,所以他想在玉修大气未成之时将玉修引到陷阱中,而玉璪公主就是饵料,宁霄先是躲在暗处翻云覆雨,将玉璪打造成一个祸国妖女的形象。 玉璪接管天下,祸害苍生,被万人唾骂,玉修忍住了,他没有现身。后来宁霄扶持太子玉顼登上皇位,且在暗中施棋定天下,在宁霄的筹谋下,玉顼成了千古明君,流芳百世,深受老百姓爱戴。 再来,玉璪长公主成了一个老色鬼,到处收刮漂亮男人,淫-乱天下的昭鱼长公主再次成了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辱骂昭鱼长公主的话语也自然而然的升级了,玉修还是没有现身。 最后,宁霄下毒昭鱼公主,公主一夜衰老,她再次成了天下人的焦点,远在柔然的玉修不会不知道大邱城中的一切,但是,即便知道玉璪变老了,玉修也还是没有现身。为了彻底刺激玉修,宁霄干脆在暗中使计,造就昭鱼公主和亲塞外柔然部落。玉璪知道玉修必定非常了解宁霄的性子,玉璪和亲柔然就等于像玉修昭告了一件事情——玉修你要是再不现身的话,那昭鱼公主肯定无法活着到达柔然,宁霄可不是什么好人,他怎么可能会成全玉璪和玉修呢? 不过,让宁霄意外的事,他没有钓出玉修,反倒让修从地牢脱身,率先来到了玉璪身边。 玉璪看着修奇怪的问:“你是怎么从宁霄的手里逃脱的?” 修静静地回答道:“宁霄的一辈子太顺利了,他自负了,我得到机会便从哪地牢中逃了出来。” “再见到我的时候,你为什么会那么怕我?” “具体的原因我也不清楚,当时我失忆了,一只饱受虐待的野兽从牢笼中逃出来之后,有戒心不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吗?” 野兽?玉璪看着五官生的异常俊美的修,她笑了笑,你可不像一直野兽。修的脸长的非常好看,眼眸清冷深沉,薄唇高鼻尖脸,剑眉浓密,眉目间带着一股子凛凛的英气,充满男子气概的修,相貌一点都不逊色于公主府里那些一个个貌比花娇的男宠们。 玉璪直勾勾的盯着修的脸,修的脸上浮现起一道奇怪的神色:“你这么盯着我看做什么,我脸上有字吗?” 玉璪笑道:“你脸上有花。” “花?我的脸上怎么会有花呢?” “你长的就像朵花啊。” 修脸僵了一下,他的脸颊悄悄地浮上一抹绯色。修不自然的干咳了一声,他问:“你还想知道什么?” 玉璪问:“我和玉修是姐弟吗,同父不同母吗?” 修摇了摇头:“是,你的年岁不玉修大,你们也确实是姐弟,但你们一不同母,二不同父,玉修是先皇弟弟的遗子,你和玉修只能算是堂姐弟。” “哦,既然这样,那玉修是不是喜欢我?”玉璪觉得如果玉修要是不喜欢她的话,那宁霄怎么会一而再而再三的用玉璪做饵料呢? 修看着玉璪,他的眼神静静的:“我不知道玉修是不是喜欢你,但是我很喜欢你。” 玉璪眼神的一定:“所以,你骗了我,把我带到这里来了?” 修回答道:“是,因为喜欢你,所以我把你带回了家,我已经派人向玉修和宁孤城通报了你的死讯,你现在已经是死在宁霄手上的一个死人了,玉修不会再忍耐了,宁孤城也不会在隐忍了,玉璪你的后半辈子里只有我了,你是我的娘子,我是你的夫君。” 玉璪看着一脸认真的修,她的心扑通扑通的雀跃着、跳动着,能在这样一个美丽的山村,能有一个像修这么帅的夫君,过着衣食无忧的平静生活,这不就是我自从到达这里之后,就一直想要的吗? 玉璪问:“你怎么知道玉修会成功?如果玉修也死在宁霄的手里了呢?” 修漫不经心的说道:“现在我们已经在这里了,谁死都不会影响我们以后的生活。” “你真的喜欢我吗?”现在的玉璪可不是从前的昭鱼公主。 修看着玉璪,他的眼睛里渐渐地出现一股情深如海的情绪:“是,我确定,我非常喜欢你,玉璪,我好喜欢你,从第一眼见你之后,我就喜欢你,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这么喜欢你,真是奇怪呢,我为什么的会那么喜欢你?” 玉璪盯着修,一道灿烂的笑容缓缓地、缓缓地浮上她的脸颊。玉璪突然起身,她张开双臂,动作笨拙的圈抱住修的身体:“既然这样,你要努力的种地赚钱;我很能吃的,想把我养的白白胖胖可不容易。” 玉璪抱住修,修的身体很僵硬,良久之后,修慢慢地抬手,他的手扶住了玉璪的后背:“好,我养你,我要把你养的白白胖胖。” 一个月后清水镇王家的院子里一片吵闹声,玉璪手里端着一大盆水,院中的矮树后面躲着一个女人,玉璪怒气冲冲的盯着春桃道:“你别躲啊,你说谁是不下蛋的母鸡,妈的,老娘不发威,你真把我当成软柿子了,平时是因为修的娘亲在,我敬你是大嫂给你留两分面子!你这个恶毒嘴碎的女人,除了嚼耳根你还会什么!” 春桃伸出头与玉璪对骂:“你完了!你竟然敢打我,等我娘回来,你等着瞧吧。” 玉璪一盆水直接朝春桃泼过去:“谁打你了,弟妹我只是给你洗了一个澡罢了,不用客气。” 下午修带着老妇人从外面回到家里,春桃的衣服早已经风干了,一看到母亲,春桃一头扑在老妇人的怀里嚎啕大哭起来。 玉璪手里端着汤从厨房走出来,她看着修笑着道:“娘,修,你们回来了。”玉璪将汤送到老妇人的面前,“哟,大嫂怎么又哭了?娘,这是我亲手给你煮的肉汤,里面加了强身健体的人参鹿茸,您快把汤喝了。想来大嫂一定是在思念大哥了,娘您劳累了半日,赶快回房休息吧,我来安慰大嫂的那颗寂寞的心。” 修看着玉璪,忍不住轻笑。 “不,不,娘亲,是弟妹……” 玉璪弯腰把春桃硬拉起来:“哎哟,大嫂你就别烦娘了,走走走,咱们姐妹进屋细聊。”玉璪连拖带拽的把春桃拖进房间里,等春桃在出来时,她咬着嘴巴,满脸泪花,整个人看起来委屈巴巴。 夜晚,玉璪早早的回房,修替玉璪洗碗打扫卫生,等事情都做完时,时间已经过去半个时辰了。修推开房门,他前脚才走进房间,玉璪突然扑上来,修触不及防,一下就被玉璪扑倒在地。 玉璪直接骑-坐在修的身上,她胡乱的用手扯着修的衣服:“都是你没用,都一个月了,我的肚子还没动静,你说说你,你还是不是男人啊。” 修一下就怒了,他立刻翻身将玉璪压在身下:“你说什么?我没用?” 玉璪眼巴巴的望着修:“我要给你生个大胖儿子。” “好,我们去生儿子。”修站起来,他抱着玉璪走向床。 …… 半年后,玉璪挺着大肚子在院子里晒太阳,修的娘亲在厨房做饭,春桃在井边打水,修站在玉璪的背后替她捏肩。 人生如此,夫复何求? 作者有话要说: 完结啦,晋江第一本完结文,好开心,撒花撒花撒花! 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书本网【坑爹小萌物】整理 本书仅供读者预览,请在下载后24小时内删除,不得做商业用途!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